《我和她们的故事》1(2)

“给你！这是赔礼哦！”在美食的诱惑下，我的怒气消散到九重天去了。“你叫什么名字？有人家吗？”我摇了摇头，继续吃着胡萝卜。她见我可以听懂她的话，便蹦了起来：“你可以听懂我的话？这太棒了！”作为活了千年的兔妖，我早就学会怎么使用人类的语言了。接着，她向我说起了了她的故事——至少是她知道、记得的。那年，她十岁。
她的家里是一个明朝贵族，靠经营富裕起来。她的父亲很精明，是一名商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跨国公司的大老板。母亲在出嫁前的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两人兴趣相投再加上媒婆撮合，他们结婚并生下了她。她从小就过得很好，吃、喝、穿、用，无处不体现的华贵。但她很孤独。父亲经常离开家去做生意，回来时也不超过两星期。母亲为了打理好家里繁杂的家务，也顾不得她。下人因为地位的关系都不敢和她说话。等到上私塾了，她以为可以用好成绩换来母亲或者父亲的爱抚，但得到的只有一句“做的很好。”和一些玩具。再大一些，她和一些小小姐开始交往，但过了一阵子，她发现那些所谓的“朋友”只是因为她的地位才和她玩的。因此，她一个朋友都没有。
很孤独呢，是个可怜的孩子，像我一样。我蹭了蹭她的手背想给她一点安慰，她兴奋地叫了一声。她抚摸着我背部上的毛，小心地问：你愿意和我回家吗？”回家？回她的家吗？我有点犹豫，因为一般来说，为了不惹出没必要的麻烦，除了觅食我都不会去人类的家里。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同意了。“太棒了！太棒了！我家就在不远处，要藏好哦。”

我的生活来了个大变样。不用日晒雨淋，不用被人驱赶，不用与狗或猫打架。每天早上，我都会被她轻轻唤醒，然后吃着她送来的食物。早餐过后她会带我去河边散步——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到了上课的时候她也会把我悄悄带去，因此我也听到了不少知识，尽管我是旁听生。到了晚上，她洗漱完毕后会把我抱上她的小床（小？）帮我盖上被子，然后和我一起入睡。
“小兔子，我好看吗？”她坐在梳妆台前，把我抱到她前面，笑眯眯地问。她真的很好看，岁月已经褪去了小时的稚嫩，换上了清纯的衣裳，她穿着华丽的大红色嫁衣，金冠在她的头上闪烁着光芒，以示它的价格不菲。她要嫁人了。我呆呆地看着她，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我真的很好看呀，就连小兔子也看呆了呢！”她点了点我的头，我回过神来。“小姐，我们该去拜堂了。”下人的声音从房间门外传来，“我们走吧，小兔子。”我在后面悄悄跟着她，同时得注意不被发现。到了婚礼现场，她的新郎官是个帅气的男人。她在笑，就和十年前我答应同她回来时一模一样。那年她20岁。
我的小主人，我的小主人，我的小主人啊，在婚后的某一天，她带着我来到了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自从她带着我嫁入夫家，我们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人还是那个人，兔子还是那只兔子。但人已经长大，兔子还是原样。她蹲下来对我说：“小兔子，你要好好活着啊，知道了吗？对不起，我不能再继续和你一起了，对不起……”她脸上的沥青印子又新添了几个，手上、腿上的伤痕也还没全好，那是她的丈夫做的。“在这里等我，好吗？”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