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短篇小说）(3)

当天晚上和房东夫人交媾时房东夫人同样漫不经心地说出：“虽然多亏他这个英雄二十年前救下那个小孩子的赏赐有了这份营生，不过谁叫他当时肾被击中了呢？真没办法啊～”他突然怔住了，房东夫人说他“二十年前在此地救下了一个小孩”？开什么玩笑！他亲手杀死了他的救命恩人？！那个几小时前经过他的背影渐渐与印象中那个遍体鳞伤但又伟岸的背影合二为一，原来他的救命恩人一直在他身边守候。看到他渐渐沉默，房东夫人不满地拍了他暗示继续交媾。他突然放声大笑，同时机械地执行着动作，不断刺激着面前的房东夫人，在她达到最高点时，她惊恐地张开了嘴。一把改锥刺入了她的咽喉，因此她无法发出声音，他穿上衣服，留下了一个渐渐失温的残缺人偶。

黎明时分，他拿起他的遗物与荣膺——战争时的手枪，走向了古战场。初升的太阳注视着他缓缓走向他被救的那个地方，注视着他靠在石头上，注视着他扣下了扳机。他看着那占据大半天空的光轮，缓缓伸出了手——
三天后，人们在搜寻到了无可名状恶臭的来源，而那具被销毁辩识的无头躯体没有被克莱姆大街的居民上报警察，在这条大街上，偶尔消失一个人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具躯体被扔进了垃圾堆，熏人的恶臭是英雄的勋章，腐烂的肉液是英雄的荣光，居民的嫌恶是英雄的赞誉……
五十年后，这里的古战场建立了爱国主义纪念馆，战场遗骸与遗物全被搬进了纪念馆。一队学生在宣讲员的带领下走进一件件文物，并停留在一具枯骨前。宣讲员兴奋地说：“同学们，这就是国家一级文物：战争英雄遗骸。据调查，这是一位无名英雄经过突破重围的血战后为了不耽误大部队留在此地，后被敌人包围，举枪击毙几个敌人后自毙的遗骸。看他虽双目化为虚无但仍然投射出的坚毅目光，看到虽死手仍伸向天空的对胜利的信心，这就是我们国家的英雄！”她激昂的讴歌让学生们肃然起敬。而那具枯骨仍保持着靠在石头上的姿势，面前是一道高大伟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