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见日(3)

梁禹能够强烈地感受到他的情感，强烈到误以为这首歌只为他而唱，强烈到他又开始有所期待。
曲终之时，他心内郁结，独自离座。孟国旭的目光追随他，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
左侧雅座区最后一桌旁的过道有一扇门，梁禹以为是卫生间，推门一看，是个小花园。
墙边有张长椅，长椅上坐着两个人，正在赏月。听到动静齐齐望向梁禹。
梁禹看见寸头揽在小辫儿肩头的手，平静道：“打扰了。”
寸头和善一笑：“没事。”
换做平时，梁禹肯定识趣离开，但他此刻有很多问题急需找到答案。他坐在两人对面的椅子上，问：“你们……是一对？”
小辫儿“啊？”了一声：“这么不明显吗？”
寸头微笑。
梁禹好奇：“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三年了吧，大三就认识了。”小辫儿朝寸头傻傻一笑，又看着他，“你和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
梁禹不解：“男朋友？”
小辫儿扬扬下巴：“给你唱歌的舅舅。”
梁禹垂眸：“他不是我男朋友。”
寸头和小辫儿对视一眼，小辫儿总结：“哦，还没成。”
梁禹抬眸：“你们能看出来我是……”
寸头笑一笑：“你没听说过同性相吸吗？”

小辫儿望着他，皱眉：“宝贝，相吸？”
寸头反应过来，被气笑：“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
梁禹没反应过来，他还沉浸在自己的烦恼当中，他失落而无奈地吐出一口气，说：“他是直男。”
小辫儿立即否定：“绝对不可能。”
梁禹问：“为什么？”
“眼神，他看你的眼神。”小辫儿边说边想，“温柔，疼爱，怜惜，还有一点克制和渴望。”
从两人数七游戏莫名其妙的最终局开始，小辫儿就认定了这是一对，绝对不会错。
寸头冷笑一声：“观察得这么仔细？”
小辫儿嘻嘻一笑，试图蒙混过关。他确实喜欢孟国旭，但纯粹只是欣赏，不带一丝私人感情。
梁禹当然怀疑过孟国旭不是直男，但这似乎不太可能，他回忆：“他亲口说过，他喜欢女人。”
小辫儿和寸头闻言相视一笑。
寸头问：“你今年多大了？”
“快20了。”
小辫儿露出老父亲的慈爱表情，对着寸头：“oh，he’s a little boy。”
寸头又问：“他多大了？”
“快29了。”
小辫儿思忖片刻，说：“老男人确实不容易追，不过还好，你年轻，他耗不过你，早晚有一天他会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