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与铁血的孤儿·044　回归地球故乡(4)

“欢迎回家，麦基！”阿尔米莉亚把手中一枝红牡丹插在麦基利斯胸前的口袋上，尔后才向哥哥问好。
“这下你有充分的理由在我家寄宿啦。一走就是三个月，人家想你想得不得了。刚好今天还是星期天，你要好好陪她玩。”加里奥笑道。
阿尔米莉亚提起裙摆行礼，牵着麦基利斯的手说道：“我已经是个成熟的淑女了，这三个月还学会一首曲子，给麦基和哥哥表演。”
“好，我很期待，现在就去客厅里吧。”
尽管客厅灯火通明，火烧的暮光依旧透过红檀格子窗、越过青褐石块贴面柱，洒在米色现代风格沙发上、洒在石砌花坛中镶银边的花叶假连翘上、洒在群青色阿拉伯风格纹路的地毯上，也洒在黄褐色的九尺大三角钢琴上。钢琴表面涂着极薄的清漆，几乎没有镜面反射；木材是鸟眼枫、带有无数旋涡状的木纹，琴腿与侧板上浮雕茂密的花草，顶盖内外用乌木、檀木、楠木拼合镶嵌为松竹梅、龙凤、瑞鹤图样；常年使用下，琴身已出现无数细微的划痕，但并未损伤底层面漆与木纹。女仆们合力抬起琴盖；阿尔米莉亚取出乐谱放于谱架上，按动琴键。丝滑的音符从这体态优美的乐器之王中倾泻而出，经客厅充分混响而扩大，每一样家具、每一个角落都充分地共振起来；琴声拉着回音丝毫不衰减，令人不能迅速判断音源究竟在何方——这是《胡桃夹子·花之圆舞曲》。

开头的序部十分华丽，琶音来回跑动，分解和弦轻盈美妙。进入第一乐部后，低音区提示和弦与节奏，中音区柱式和弦引出著名的圆号主题，紧跟单簧管应答式独奏，而后是弦乐第二主题、长笛花边……优美流畅，从容不迫。
阿尔米莉亚在大跨度琶音的段落明显放慢速度、有些吃力；麦基利斯放下手中女仆递来的红茶，悄悄起身来到阿尔米莉亚身边，坐在琴凳一角上。待阿尔米莉亚演奏至第一主题再现、单簧管独奏的部分，麦基利斯立即在高音区补上一段长笛独奏——这一声部并未出现在琴谱中。独奏谱为了能使乐手顺利演奏，把丰富的复调删改得面目全非；但麦基利斯改独奏为四手联弹，补上乐曲缺失的层次。阿尔米莉亚惊喜万分，一边弹奏一边给麦基利斯让出位置，使两人平分琴凳；还飞速思考着如何将被篡改的复调声部还给麦基利斯，留下主旋律给自己。
加里奥原本翘着二郎腿、深陷在沙发里，听见音符突然变得繁复缭乱，不自觉地坐直身子。浇花、扫地、泡茶的女仆们也不免分心，放缓手头工作欣赏这支仙乐。乐曲进入中部，小提琴与长笛、中提琴与大提琴声部轮番出现，纵情歌唱着多愁善感的旋律；中部结尾猛然刹住忧伤，再转回婉转含蓄的第一部。结尾管弦齐鸣、气氛热烈激昂，旋律中闪现着第一部与中部的主题；属调琶音后，四个主和弦自高向低落下，庄严宣告乐曲终了。客厅重回寂静，回声也震荡着消逝，正应和东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新月，清冷的月光接替暮光涌入客厅大落地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