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一个私生子的自诉(58)(3)

“别哭...”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呼喊起了效果，坎肩在黑暗中摩挲着抚上了我的脸，“别哭，小东家，我...我不会死的，我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现在不也...不也活蹦乱跳的吗？”
其实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整个人脑子是乱的，前言不搭后语地回了句什么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坎肩断断续续地强撑着笑道，“小东家，你这样...可不行，你想...跟着东家，遇事...遇事就不能慌。你看你...你刚刚塞雷管的时候，就很...很冷静，很有...很有胖爷的风采”
“你这样，东家...才放心。”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颠来倒去就只有一句，“你别说了，别说了，你休息一会儿。”
“不能...不能休息。”坎肩的声音抖得像是在强风中挣扎的烛火，“休息了就真得...真得过去了。”
“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外面...没有声音，估计它不死...也懵了，我现在动不了，你...你小心一些，从旁边绕过去看...看一下，别出去，就先...观察一下。”

“不行！不行！”水分流失太多的后遗症出来了，脑汁都跟着被熬干，但除了流眼泪我似乎也找不到别的方法来宣泄自己的情绪，“这里这么太窄，又没有照明，我抹黑过去会碰到你伤口的，我刚刚都摸到你骨...骨头了。”
“没事的。”坎肩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他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凭着一口气撑着，“我知道我...撑得住，小东家，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花儿爷，他把你的身手练得...练得这么灵活，不就是...为了让你在现在派上...派上用场吗？”
以我们现在这种状态，不出去就只能一起死在这里，如果我没有看见潘子的死亡，也许还有敢去试一试的勇气，但现在我承认我胆怯了，这种胆怯软弱而又无用，甚至可以称得上自私。因为知道自己承受不了这种痛苦，所以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我不敢，我怕你会死掉，会像潘子一样死掉，我害怕，坎肩，我真的害怕。”
我一直不愿意回想那时候的事情，如果不是丹把我和坎肩从里面解救出来，也许坎肩真的会就这么死在我的手里。虽然我知道坎肩从来没有因此责怪过我，谁都不能比要求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和成年人一样的成熟决定，我的表现已经比大部分成年人都好得多了，但这依旧不能使我好过多少，愧疚的力量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上坎肩都有一种抑制不住的自厌自弃和强烈的补偿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