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2)

就这么拖着，掩护着，跨过仿佛像一座座大山似的瓦碎堆。来到了个稍微那么安全些的废墟中，友军一个班负责这里的防务，还有个空地协同攻击指挥员在这里。自己这三个只是稍微比要冲击这里的敌人快那么一点。
友军的掩体处，燃着一条信号弹——没有空中支援，肯定的撑不过这次冲击——空地指挥的无线电还能运作，但天上的炸弹卡车表示：“这附近全是一样的废墟，已知点偏移表示坐标效果不明显。投弹的误差会很大的！”红着眼，眼睁睁看着敌人接近百米之内，火力压得友军抬不起头。
看着后面的两个战友，是没有力气走的动了，又看看附近的友军，是没有气力来反击的了，心一横，问空地指挥员：“有没有方法降低误差？！”
“有！但只有在敌方战线上出现的信号弹表示才有这效果！”
“那谁有信号弹和发射装置？！”声音在如此的战场都能清晰可见。
空地指挥员望着自己手中的信号枪，“击发针毁了！只有一个枪射信号弹剩下了！还没有人有榴弹发射器的！”，将一发枪射信号弹交给自己，“如果可以的话！”
瞅了瞅后面两个还年轻，眼中还带有一丝希望的小伙子，自己这个将半辈子都投入战场的老混蛋，终于有了值得牺牲的东西——人偶，有了确切的目标，会变的疯狂。

“我去！”
两个战友把脸转过来，惊呆了：“老油条，你......”
“甭提！就说，我是为未来而战死的！——记得活下去！活下去！能活着就最好了！”
从掩体起身之前，还把自己一直以来——三十余年没有寄出的回信，染上了无数的灰尘与鲜血——交给了还能站着的战友，但甚至在发着金光！
“文化人啊，记得把我的信，顺着后面的地址送，就说我对不住他们！没能回去见到他们！”
“请......”文化人要哭出来！“请个屁！眼泪留在战争结束后再流去！走！”
文化人拿出额外变现的力气，拖着战友，顺着后面的街口，消失了。此刻，“老油条”已经夹在友军与敌军的战线，蹲在一个混凝土块的后方，攥着发枪射信号弹，可离那边，要打击的目标，还有遥不可及的——五十米。
“这会可真是要下地狱喽！”他这样的嘲笑地狱没能在数十年前就收了他，笑着向敌方那头跑去，唱起了一首许久未能唱出的家乡歌谣：
“东阿，西阿，南阿，北阿——有着高低，有着冷热，有着雪沙——”
数发炮弹打在附近，激起的尘土要将他吞没——
“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了——哪都是美好的......可偏要做选择！”
呐喊声，枪击声，炮声，交织在一起，没有埋没这番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