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世纪病毒(2)

「会----嗯？！」月光有些冷，我从椅子上端坐起来，缩缩身子。
「艾丽莎，你说什么？」我试探着。
「花露水搞在地上了我不擦会挥发吗？」柔和委屈的声线让我眩晕。
「会......」我有些颤抖，「艾丽莎，过几天我就能给你换新的芯片......」
「我不小心把花露水打翻在地上了......」电子合成音夹杂着电流噪声产生的失真，让柔和委屈的声音显得有些凄厉。
「后天......后天就行。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乞求着，乞求这该死的旧世纪病毒不要毁掉她。
「你看起来有些害怕？」艾丽莎靠近我，用她破旧的仿生手触摸我的脸颊。合成音的声线变得有些温柔。
「别...」我企图往后退，墙壁却挡住椅子的退路。
「艾丽莎，别这样，你会......」我无法说出口。眼睁睁地看着艾丽莎俯身贴近，缓慢的动作伴随着巨大的颤抖。

「艾丽莎，我命令你立刻关机！」沉重的命令也无法驱动她的核心停止运转。
「不......」我几乎快咆哮而出，却最终随着艾丽莎的动作而停止，缄口不言。
艾丽莎贴得很近，失去动力的额头无法维持俯仰的动作而耷拉下来，两颗额头触碰在一起。
「再努力一点就可以了......再努力一点就可以了......」我不断地重复。
月伴随着云，消失在夜里。
我醒来时，不由得憎恨机群----新世界的统治者，也不由得憎恨人类----留下名为「爱」的旧世纪病毒----新世纪机群的悖论与终结。
当我审视自己，又开始厌恶我自己。
因为我既是人类，怀揣着旧世纪的病毒，又贪恋新世纪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