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城（五）(4)

艾姆雷摇摇手，擦了擦发黑的眼眶，把玩偶在惊讶的目光下递给希娜，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怎么……？我还以为它坏了。姐姐，是你修好的吗？”希娜上下打量着这个玩偶，不时透出惊奇。
“嗯。”艾姆雷点头，她没有再回答希娜的任何疑问，只是渺茫地看向更深一层灯光已然消失的走廊，感受心底冲出一阵又一阵的担忧。
在更早时间的夜晚，她正坐在床面上缝制玩偶。这夜晚本该是正常的安静，不料雨下的愈发惊人，她的目光穿过窗户能看见一袭又一袭的血肉洪流冲击着列车，它们震得列车都开始震动、倾斜，刺醒了一位又一位孩子，将窗外目力能及都染成别一样的猩红。

甚至于她看见地板渗出泊泊鲜血，在告诫希娜别钻出被子后她跳下床摸黑来到走廊准备前往列车的瞭望台。
接下来的场景无论她说给谁也没人相信，抑或无人也无瑕顾及——
她看见的事物并非令所有人彻夜难眠的血，而是撕咬车体的沉默，它们被分解，又在一个永远的瞬间化作瑰丽的泡沫溃散成完整的形态，反反复复着。风和雨正混着涌进来淹没半条走廊，高呼着救命的头颅溶解下来在血水中扑腾，阴影也在那海中畅游着，不时凸出一根漆黑尖锐的触角。
艾姆雷完全不知如何形容更多的、剩下的、渗透进车厢的污物，只是呆住浑身发抖。她浑身就像扎破的气球再也没了力，面对如此事物唯独一行行泪水垂下，嗓子也哑火般到嘴边余有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