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武侠主义（咩栗篇）(2)

我从很久之前就很讨厌剑。
我第一次见到剑的时候才三岁，连字都没认全。我只清楚的记得，那天从先生那学来的两个字是咩栗，是独一无二的词汇，是我自己的名字。
但是我能想到，如果有一个人提着剑来找我，我想应该会有人伤心很久很久，就像我会为那颗消失了的桃花树伤心；如果有一群人提着剑来找我，我想应该有很多人会死，包括那个给我买糖吃的老嬷嬷，那个教我念书的老先生。
小时候我总认为剑会在下雨天哗哗作响。先生讲了，故事里的剑客可以把一柄剑舞得密不透风，下雨的时候他们会用剑拨开所有的水滴，所以他们平时出门都是带剑不带伞。先生让我不要太害怕，看见街上有人带剑就说明快要下雨了，应该赶紧回家。
八月的雨总是下的很大，我躲在天桥下避雨的时候看着一排排提着剑的剑客在街上被淋成了落汤鸡，我暗笑先生讲的也不一定对。
那些老事我都快忘了，但我还记得下雨那天有个红色瞳孔的小女孩牵着我的手走出了长安城。雨后的长安城落满了红花，她就像带我去看看花景一样，没有人知道我们偷偷出去约会了。

我觉得那是我出生第三年的私奔。
三 学艺
之后我们一起走了很远很远，无论天有多冷，肚子有多饿，她都没想过回长安，我也没有。
我们去了蜀山学艺。蜀山派已经流传了千百年，我把门派里能学的都学了，很多很杂，除了我最讨厌的剑术。
呜米只学了剑。
她并不知道我讨厌剑，小时候她总说我学东西这么快，故意不学剑是为了不和我分出高下。后来她反而不让我练剑了。
她说练剑就意味着要和别人动手，所以她来练。
她只练剑，她说她一定会是天下第一的剑客，到时候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她身边的五米之内。
我不懂她为什么只学剑。
她问我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离开长安的那一天，地上湿漉漉的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我们要互相扶着才不会摔跤。她说如果那时候手里有一把剑就好了，就那么往地上一插便能站稳，也能清清路边绊脚的花藤。也不知道她从哪听说，那些行走江湖的剑客，下雨天出门不用带伞，在雨里“唰唰唰”的舞剑，雨水就落不到身上，看起来多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