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紫同人短篇NO.43】《留看婵娟照故里》(3)

“你中的毒，本该让你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紫女另一只手替他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鬓发，余光瞥了一眼落在他脚边的酒樽，“但你体内的阴阳咒印压制了它。虽然如此，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毒酒是你师弟……”紫女双手轻轻抚着韩非的面容，“阴阳咒印，又是什么时候……”
“这个很重要吗？”韩非合了眼睛，头枕着紫女膝盖，居然有些得意，“李斯也好，阴阳家也好，总归拿我没办法。”
纤细柔软的指腹抚过他苍白的唇，挺拔的鼻梁，温柔的眉眼，最后停在他鬓角边，紫女开口:“你倒是看得开……”
韩非睁开眼，直直地看着紫女，“我知道了一些秘密，而有些人也想知道。但他们知道我不会告诉他们，所以他们想出隐藏这个秘密的办法，也只能是，让我没有办法再告诉别人。”
“我知道，你早打算将那些秘密带进地下……”紫女低下头，眼角泛起红来，“只是，如此结局，你当真甘心吗？”
“尽人事，听天命。”韩非轻声道，“总归是天意弄人啊……”
覆在他胸膛处的五指蓦然攥紧了他的衣襟，紫女沉默了，她并非不懂得这个道理。而韩非此刻却仿若回光返照一般，竟然对她絮絮叨叨起来，从昔年那只被他拿来易宝的碧海珊瑚樽，到和翡翠虎的千金赌约，从红莲的婚事到流沙未来的路……他绝口不提对自己的逼迫和戕害，反而像是要趁着一口气还未散，将此生还未说完的话，说个干净。

惨白的面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与略显干涸的嘴唇形成鲜明的对比。先前只在手臂上的狰狞纹路已经蔓延到颈部的肌肤上，就像一块美玉布满了裂痕。
紫女弯下腰，轻轻贴上那一张一合的唇瓣，韩非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微睁着瞳孔，焦距微微移动，停在近在咫尺的紫女面上。
一抹潋滟的紫，淌出轻颤的眼睫，恰好与韩非的眼神对上。唇齿间轻轻碾入对方的领地，眼尾的一抹微红，平添几分楚楚可怜的风情来。口脂的香气也好，不敢言说的思念也好，都被她用这种方式一点点烙在韩非的唇舌上。
这略带缠绵的一吻是一场充满仪式的饯别。韩非舔了舔唇瓣，习惯性地眯着眼，扬起了唇角：“这还是第一次。”
“大概，也是最后一次。”紫女抚着自己刚刚吻过韩非的那一双嘴唇，黯然道，“今日之后，天地偌大，我却不知道又有谁能逗我开心了。”
韩非笑意敛起，露出些许不忍之色。相伴多年，生死相依，他们已经习惯身边有彼此的存在。他五指扣紧紫女先前与他相握的手，珍而重之道：“你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