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岛传说Ⅰ》第六回(9)

“对不起……”那人脖颈处血如泉涌的同时，晓冰也泪声俱下。她捂着嘴，颤颤巍巍地朝后撤了几步。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斩杀她的病人的生命。
“姐姐，这里的人怎么都站起来了啊，他们都变得好吓人……”身后鲁迪的声音充斥着恐惧的气息。晓冰只一回首，便看见许多站起走向鲁迪的人。他们的身体上或多或少都发生了异变；不过如果等南宫信开发出解药，他们应该还有救。
“鲁迪！”晓冰一个飞扑，随后一记翻滚，冲入人群内，一把抱住鲁迪，端着刀对着前方的数人。
“姐姐，我的手好奇怪……”鲁迪哭着道。晓冰才想起鲁迪没有这么快异变的原因可能是他感染的腐化能本就是所有病人里最少的。于是，她做出了于此每个医生都会做出的选择：
迅速切掉鲁迪身上腐化能的扩散源，也就是他感染的手臂。
只闻得一声凄厉的刀刃划破物体的声音，鲁迪的右臂便被御晓冰迅速切下。
“别生姐姐气啊，再不切掉你的手，你也会变成像他们一样的怪物的。”
现在御晓冰身边根本没有药物能够遏制鲁迪手臂断口的剧痛。伴随着背景中一声声凄惨的嚎哭，晓冰握刀的右手也在愈加严重地颤抖。在她前方围过来的，正是晓冰前一刻还在悉心照顾的她的一众病人。

御晓冰手不住的颤抖着，她看着前方围过来的病人，左边那个，她第一次给他动腐化能扩散切除手术时他畏畏缩缩，为不打麻药死命挣扎，却也在病情好转后给自己诚恳地道歉。正前方的女孩，换纱布的时候一脸坚强，却在揭下纱布那一刻咬着嘴唇，眼里噙着泪光。他们都曾活过，而今……
看着眼前从放声大哭逐渐转变为小声抽泣的鲁迪，她心里知道，刚才那一刀留下的创伤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抹平。不管是鲁迪自己，还是御晓冰。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在她的认知中，她和南宫信是可以拯救所有病人的存在。无论伤有多么严重，无论病有多么奇怪，甚至无论是不是腐化能，是什么样的疫病和腐化能，只要自己和南宫信在，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得到他们所希望的拯救，直到她的意志开始动摇之前。
一个已经完成了一半异变的感染者的手抓伤了御晓冰的脸部，而她也依然无法下手，他们曾活过，在自己的救治下活着，不是苟延残喘，而是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她做不到就此对着自己本该拯救的病人痛下杀手。她身体上的伤痕在渐渐愈合，而心上被怀疑和自暴自弃刮得遍体鳞伤
一直以来，她都相信，自己虽然在其他高级战灵师和大战灵师前辈中，还不能算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但论起医术时，她自信地自诩和他们平起平坐，而现在，面对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和他们眼中无神的空洞神色，她终于明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