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一张老照片(2)

楚寻出生的这一年，立陶宛、拉脱维亚、摩尔多瓦等国先后宣布脱离苏联独立，东西德国，南北也门则走向统一，而中国第一家麦当劳餐厅也在深圳开业。
当然，这一切和楚寻并没有什么关系，和他有关的是，在这一年他的奶奶最终没能等到他的出世，早一步离开了人世。
楚寻百天的时候正是奶奶百日的时间，没有给楚寻过“百天”，也没有宴请僧人举行诵经拜忏仪式为奶奶过“百日”。爷爷执意找来了一位摄影师，说是拍一张全家福，好给盼着见孙子的奶奶看看。
说来也是奇怪，在拍照片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把家里的三个大人吓个半死。
那天摄影师调整好几人的站位，爷爷站在中间，父母在爷爷的两边各站一个，而楚寻就在爷爷的怀里。
这样的站位，摄影师很满意，看着一家四口幸福的笑容，摄影师也受到了感染，含着笑意说了声“茄子！”。
“咔嚓”照片成了。
不过在摄影师喊出“茄子”的前一秒钟，楚寻却莫名其妙的从爷爷的怀里滑了下去，大人们没有听到哭声，一下子懵了，如果还能嚎上两句，说明孩子还活着，就是这一点声音都没有，才是让人最担心的。
手忙脚乱的将楚寻抱了起来，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大人们赶忙将楚寻送到了医院。
医院里，医生检查着昏迷的楚寻，除了摔下去造成的一点擦碰外，其他生命体征完全正常，可时间过去了很久，楚寻就是不醒。那年头，医疗水平不像现在这样高，医疗器械也不如现在先进，有些医院里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请当地的神婆来看一看。

楚寻的情况就属于这种问题，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到最后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实在没有办法，一个相熟的医生告诉爷爷，说是楚寻这孩子的症状有些像离魂，可能需要请人看看。
老一辈人多少会信这样的事情，也知道哪些神婆的道行深，最后请了一个十里八乡都有名气的神婆。
神婆来到楚家，看了眼楚寻，又看向屋子里一个没有人的方向，看了很久，最后只和爷爷悄悄的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不过在这之后，家里再没有一张奶奶的照片。
这一等就是三天，楚寻在第四天的早晨由昏迷转醒，发出了这些天以来的第一声啼哭。
不过自此之后，楚寻总是会看向一些没人的地方傻笑或者嚎啕大哭，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左眼也会显得格外有神，如果你长时间的看向他左眼，灵魂就像被穿透一般，无所遁形。
一开始，大人们并没有特别在意，听老人们说小孩的魂福低，很容易看到一些人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等长大一点，魂福增高，这种事情自然会好。
可自打楚寻懂事以来，这种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却越来越严重，总是一个人说话，一个人玩耍。再看他左眼的变化，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那只眼睛深邃又神秘，像是一条隧道，深不见底，向里望去，不知它具体通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