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宿世瘾》上章(3)

身旁的人的呼吸渐归平稳，蓝湛这才睁开眼睛去看。
对着小徒弟的睡颜盯了许久，蓝湛视线下移，借着衣衫遮掩伸出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衣角，随后收回目光，也阖了眼，准备睡个回笼觉。
半晌无梦。
蓝湛再次醒来的时候，魏婴已经洗漱完毕穿束整齐。他拄着胳膊起了身，白日补觉的感觉并不好受——晃了晃头，身子依然懒洋洋的，还有一些挥之不去的乏累。
“师尊要起来了吗？”
“嗯。”蓝湛旋下双腿任由小徒弟给自己穿上鞋子，站起身敞开双臂由着他给自己穿好衣服，又坐在凳子上让他伺候梳洗。
蓝湛的房间，没有镜子。
蓝湛时常说他“身子骨弱”“可以算得上是生活不能自理”，于是作为这蓝云峰的唯二住户，魏婴自小便担起了整座山峰的内务和外务。说起来，这整座峰也就两个人。魏婴需要做的事情，无非是为师尊洗手作羹汤、穿衣铺床、带着师尊御剑飞行……从不假手于人。
谁让他魏婴是含光君唯一的徒弟呢？
这话说得理不直气也壮——羡蓝宗上上下下几千人，蓝湛毕竟是这宗门的师叔祖，他兴致来了指点几下，便都算作传道受业解惑了。

“阿婴，我饿了。”
“已为师尊备好饭菜，师尊随我来。”
饭桌前，做徒弟的理所当然要为师尊布菜。之前魏婴试过直接喂他的师尊，被饭香气扑醒的蓝湛只给了他冷冽一瞥。
“怎么提前回来了？”
“嗯？什么？”
——小徒弟这几年怎么总喜欢发呆呢？
蓝湛握拳在魏婴脑门上敲了一记，继又重复一遍：“阿婴此次试炼任务并不容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啊……”魏婴思索片刻，掀起衣袖让蓝湛看自己的手臂，皱着眉委屈道：“师尊您看，我都受伤了，这——么大一个口子。师尊就要闭关了，阿婴想早点回来为师尊做一顿饭。”
——原来是这样。他的小徒弟怎么这么乖呀。
“阿婴，我……”蓝湛止住了话头，没有再说什么，只倾身上前，吹了吹魏婴手臂上的伤口。
那道泛着黑气、掺着血丝、看起来无比狰狞的伤口于顷刻之间逐渐愈合、了无痕迹。
“咳咳……”
“师尊！”
“无碍。”蓝湛放下捂着嘴的手，眉宇间不见苦涩，微微偏头，浅笑着去看魏婴担忧的样子，解释的语气轻佻无端：“我装的。我们阿婴很少受伤了，师尊想着，也得让你尝尝这牵肠挂肚的感觉。以后不要那么急，师尊就在这里闭关，又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