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之蛙》第五章：弥留人世的将军(2)

尽管说并不是单方面的虐杀，但优势开始往我这边倒，只因为我在防御时不断地削减着它们的数量，这也是我活下去唯一的方法……一切都顺起来了——十只、二十只、三十只，剩下的魔物都开始渐渐地被恐惧心占据，有疯狂颤抖的，也有丢下武器逃跑的，这些我自然都没有理，只有哪些依旧朝我挥舞着武器的，才会被我反击，以至于死。我开始习惯了这场战斗，用符挡住，再用怨斛杀掉，防守渐渐变为了进攻，这些魔物不是死，就是跑，到了最后，只剩下了那只与众不同的魔物，它既不怕，也不在乎手下的死。
我的体力显然已经没了很多，现在它对付我简直轻松，于是我放弃了用符防御，而是用怨斛和它单纯地硬碰硬，再让符跟着怨斛的轨道攻击它，当然也并不全如此，因为只有两张符是这样的，剩下的符全被我拿来主动攻击，并且随时更改这些符的轨道。它用槊砍，我就拿怨斛弹回去，再找机会砍它，却被躲掉，用俯下身子，把槊在面前划出一面扇，我却直接逆着攻击打回去，它则转过，又从另一边挥舞起来，我也再把它的槊打回去，它却又从另一边攻击过来，还更快了，我只好挡了它几下就跳开了。它也并不放弃，起身冲向我，又开始挥舞起来，它砍我就拿怨斛挡住，它劈我就用怨斛拍开，它刺我就躲开，再用怨斛砍过去，一来二往，只能听到金属碰撞的响声，和挥舞武器的残影。

我想逃跑，因为我知道这是必败的战斗，因为它不会停下，我却有极限，我想把符贴在它身上，或是叠起来定向爆破，但他却在和我正面对峙的时候还不断地把符挑开，让我不能让符在我既定的轨道上运行，于是我干脆直接用五张符来攻击它，很明显，它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在同时攻击五张符的时候还空出手来攻击我。于是我就站着让身体休息，毕竟要操控五张符一起攻击可比防御难多了，但我却想不到，那高速移动的符中竟然伸出了一只手，没有盔甲覆盖，而是一只长满腐肉的手，它想把我抓住，我被吓到了，一剑把它撩飞，将符散开一看，一个身上爬满腐肉的人活脱脱地站在那里，地上散落着盔甲，他转头看向我，我只见到他的眼里充满血丝，然后是一张不可理喻的笑脸，真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皮笑肉不笑，明明嘴咧得那么大，却见不到有一点真正的笑意，哪怕疯狂的笑意都不得一个 。
忽的一瞬间，我想起来了，在过去，我的大哥黄眉瞌餮被父亲黄眉貔貅派来过这里，然而似乎什么都没有解决，回来的时候脸上竟然还挂着笑容，什么都没有变，却感觉不是同一个人了，然后第二天便不见了，只给我留下了疑问……但我却能确定，这个如今被腐肉控制的人就是他，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是了，但我却知道他是被我父亲杀了……于是我终于明白了，回去的那个是拟态出来的黄眉瞌餮，真正的他其实已经死在这里了，又或者说是为了活下去和这些腐肉共生在了一起，以至于从心灵上死去了……对的，就是这样的，天上的雾也散开，月光直接照在了他的身后，仔细看来，那槊的柄上明明白白的刻着两个字“瞌餮”，我也便更加确定，他就是他，纵使眉毛被两道痕划掉，头发也不再是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