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依旧【婴湛/羡忘】第二章(2)

漆黑的眸子中，片刻情绪都不曾拥有，如同假人木偶，空洞麻木。
“老祖。”
夷陵老祖。
月光披帛，如水倾泻。
他口中所唤的夷陵老祖斜靠在枝杈之上，点点细碎柔光，点缀在他裸露在衣服上的双手之上，带着病态的反光，青白透着死灰，招摇而糜丽。
惧怕光照，不惧黑暗，全身到下，除了双手裸露，都用衣服包裹，他披着宽大的斗篷，那人的声音落地，他一动不动，安静神秘，若不是胸膛处还在微微起伏，真的以为像是死人一样。
乱葬岗的可怕的寂静，是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无措。普通葬地之中，还会有着被称为邪恶之灵乌鸦的死亡哀鸣，或是有着不死鬼火的安静燃烧。
乱葬岗什么都没有，除了骇人的无声，胆寒的沉默，深不可测的冲天怨气，它一无所有。
“魏婴。”
耳边传来老祖的声音，嘶哑如同低语，无情彷如哀叹，如同太久没有说话了一样，他一字一句的从口中蹦出，魏婴心脏蓦然一滞，呼吸急促之中，他闭上双眼，一阵撕裂的痛意从左半边脸颊划过。
他再次睁眼时，夷陵老祖站在他面前，面容隐藏在漆黑斗篷之下，魏婴看不到他什么神色，却能猜得到，老祖此刻好笑的，居高临下的看他狼狈的模样。

“这鬼道的印记，不好看吗？”
老祖微微叹息，说出口的字语冰凉狠厉，他微微歪着头，看着魏婴左半边脸颊处，显现出来的鬼道的印痕，从眼角处弥漫在太阳穴，一道妖冶的血红的，而可怖的纹络，独属于鬼道的印记，印在皮肤上，让魏婴本就生的漂亮的眉眼，显得愈加精致而蛊惑。
“不敢让你那好师弟发现，你真是窝囊。”
夷陵老祖语气嘲弄，毫不留情的讥讽，而后欣赏着魏婴有了一点点神色的神情，突然笑出声来，“你这不是也能有其他神色，以前摆着张脸，就是给我看的。”
除了讽刺，没有其它含义。
魏婴摸了摸左半边脸颊，察觉到脸颊处一道小小的伤口，渗露处丝丝的血迹，手指抚摸一下，看到之后，脸色微变之中，夷陵老祖咧着嘴开口，“我跟你说过，入了鬼道，能力越强，吸食鲜血欲望越深，魏婴，你不试一试？”
语气上挑之中，老祖的声音好似也一点点变得动听，是专有魅惑人心的魅魔，勾着人的心弦，是他落入地狱。
“……恶心。”
老祖轻挑眉眼，瞧着魏婴不屑，眸色愈加幽深，“你不想，是因为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