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物语】雪女(2)

漫天的风雪里，有一方小小的空间未被风雪侵扰，好似透出一股暖意，让人忍不住想靠近。薛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果然，寒意稍稍减了一些，让他喘过一口气来。有女子的笑声响起，他侧头一看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
这女子一身白衣，头上簪着一根白玉钗子。只是这衣裳在这大雪天里有点单薄了。
薛方是乡里的秀才，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正要开口询问姑娘为何在此处，偏头过去，看见她盈盈的笑脸，薛方被蛊惑了一样，忘记了要说什么。反倒是那雪衣女子反客为主，柔声道：“薛郎可要饮一壶热酒再上路？”鬼使神差的，薛方点了点头。
一盅热酒烫好了架在火炉上，飘起了一些白雾。薛方暖意更甚，蹲下来围着火炉取暖，靴子的表面也开始烘干了一些雪水。
女子有条不紊地拿钳子夹起酒盅，往杯子里倒了些热酒。酒杯也烫过，并不会耗损酒的热气。
女子着宽大的雪白袖袍，一番动作并未有丝毫忙乱，她的眼里尽是柔情的水波，坐起身道：“薛郎请。”薛方受宠若惊，一号机拿起酒杯被烫得瑟缩了一下，又握住了杯沿，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胃里暖暖的，让他再走个几十里都不打紧，薛方想。
虽然美人养眼，但还有正事要做，不敢耽搁，喝完酒，尽管不想离去，薛方也起身告辞，。

不料女子一手搭在酒杯上，一手摸着耳坠，魅惑道：“薛郎，我美吗？”
薛方一时语塞，又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女子不知何时近了身，薛方抬起头，女子容颜姣好的面孔近在眼前。红唇轮廓分明，眉眼温煦，却透出魅惑。薛方的心跳快了起来，又想颔首，被女子勾回，只能与她双目对视。
女子的脸渐渐靠近，呼吸间的白气氤氲着，可薛方却感受不到热，反而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寒意。
薛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他对这个女子是心动的，本欲直接应下，但一想到家中长辈为他好不容易说下的亲事，他重重掐了自己一下胳膊，神智清醒了不少。复又起身，欠身道：“姑娘一番招待，薛方十分感谢。只是姑娘这份情意，薛方不能领受，告辞。”
说完像是怕自己后悔，头也不回地走了。待他走远，哪里还有热酒，四下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一个浑身裹着冰雪的女子踏在雪中如履平地，慢慢走向冰林的深处。
她的面容渐渐被冰雪覆盖，身上也结出一层冰晶，直到完全成为一个依稀可见是女子轮廓的雪人。这时，雪停了，雪女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