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录》【顾千帆x赵盼儿】谷雨(2)

门外雨势渐猛，雨水顺着屋檐滴到台阶上，哗啦声连绵不绝，但是顾千帆却听到了夹杂在其中的咔嚓声，那是茶碾里茶叶碎裂的声音，明明离他有十几尺的距离，可他就是听的分明，接下来是水沸腾的声音，咕噜咕噜冒泡，然后是开水和茶碗碰撞，潺潺的水流声由小渐大。
这是他第一次从头到尾看点茶，他不知道盼儿的点茶步骤和别人是否相同，他只知道，盼儿的点茶很美，对，不是香，是美，他的手下曾经将盼儿比作卓文君，在他看来，她也的确当的起那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他不是在心里默读，而是轻声念了出来。
盼儿低着头，只是笑，“真是奇了，难得听你说两句好听的，到了东京，嘴甜了不少”
“那就当我以前是有眼无珠，掌柜娘子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和我计较吧”
“行了，快尝尝吧”，盼儿走过来，将茶碗放在桌上。
顾千帆平时很少喝点茶，主要是成天四处奔走卖命，时刻提防着暗处的杀机，实在是不愿同那些文人雅士为伍，花上几刻钟去等待一碗茶饮。
但是今天的确不虚此行，之前偶尔为了应酬，他也去过茶汤巷，可从没有尝过和今日一样的味道，入口甘滑，仔细去咂，茶香味更浓。

盼儿就坐在他对面，仔细看他的表情，静静等着他的评价，可他觉得让自己去评是真不公平，因为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此刻心里的愉悦是因为这茶，还是认真看着他的盼儿。
沉吟片刻，他道“掌柜娘子妙手，在下不虚此行”
“比起东京其他茶坊如何”，盼儿笑了，又继续追问。
“天壤之别”，说完他又顿了一下，又道“你是天”
听闻此言，盼儿竖起手指比了一个“嘘”声，她小声道“幸亏今天没有其他客人，你话说太重了，会招人怨怼”
盼儿嘴上说着让他谦虚，可脸上的笑却瞒不了他，于是他只是应承“是是是，树大招风，那就略胜一筹吧”
...
外面的雨还在下，可盼儿的心情却好了很多，她细心去擦店内飘进来的雨滴，又送了顾千帆一些果子，让他品尝，顾千帆很给面子，每个都尝了一些，并分别给出评价，大部分他都认真夸赞，有些也根据东京人的口味给予建议，盼儿都一一应下。
食饮体验完毕，盼儿忽然想来都来了，不如再赠一个，于是她说“今日宋娘子的三首曲子还没奏完，不如送你一曲，感谢你今日的捧场”
“比起江南名手的乐艺，我更想见识一下掌柜娘子的茶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