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再见，人类(6)

许久见你没说话，他补充道：“老李最后还是决定把关于雪花的记忆输入到程序中，即便他知道这一切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但还是希望能够在死前留下一点东西，完成他的使命。”
“别说他了。”你僵硬的开口打断他，“说说你自己的故事吧。”
他哽了一下，便说道：“我有一个爱人。”
“哦！这还是个爱情故事。”你坐直了身子听他往下说。
他继续，“但是她已经死了。”
你等了一会，也没见他再开口，就问：“没啦！你这故事也太短了。和我说说，你的爱人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他回答你。
你皱着眉头，冷笑道：“你不知道！这也太可笑了。”
他望向你，说：“你不能指望一个机器人告诉你，他记忆里没有的东西。”又补充了一句：“原本，我也要死的。”
你一时无语，觉得有点闷，便起身打开了窗户，外面的雨还在下，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屋子里面两张一模一样的人脸。
“你说，那群人为什么要照着我的模样把你做出来。”你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道，“我不过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端茶倒水的，那天，那个人就那么随手一指，”你比划着，一手指向了他，“就决定了你的模样。幸好，你是被烧死的，报道里没有你的模样，要不然，天天看着自己的脸上新闻，还是挺怪异的。”

你趴在窗边感慨了一番，他则一直没出声，安静的听你说。
你转过身来，仔细的看了看那张脸，又说道：“我真的长这样吗？为什么感觉那么的奇怪，和我平时在镜子里看到的不太一样啊！”你上前摸了摸，还是能摸到不一样的手感。
他任由你摸着，说道：“我们本来就不一样，你是人，而我是机器。”
你摊开了手，往后面的床上一躺，眼中是摇晃的天花板，开口：“什么是人？什么又是机器呢？”你没有指望他能回答你，继续自语道：“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活得不像个人，像个机器。每天重复机械的一套，像有一套程序似的，一天又一天的。我其实特别想像老李那样，有一段真实的体验，也留下了一些东西。可是如果真的像他那样，我就不会活到现在，肯定会和老李一样被榨干了价值，然后就被抛弃了。我只有听话，他们才会把我留在身边。”
停了一会儿，你又说：“其实，我把你留下，也是想让你代替我去做那些重复的工作，我就可以去玩去闹，去好好的感受整个世界，坏的你去，好的给我。”你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继续说道：“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代替了我，那我又是谁？”
“前面都是你给我说故事，”你闭着眼睛，仿佛梦语般开口：“下面我说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