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之章(4)

雪鸽轻盈地跳下站台，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喂等……]
算了，我果然还是慢慢走吧。
……
道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正值结果的时节，地上随处可见大张的落叶和球型的果子。它们最终不是腐烂到土地里，就是被路过的人们踩过，碾碎。
我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今天可不能再想这些会让人难过的事情。
[社长——!!]
诶?是在叫我吗?
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就跑到了我面前，是素海，没错。
她是心理社的成员之一，但我们其实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给她们传达小组作业。
[找我有什么事?]
我语气有点冷漠。
[那个，请你收下这个!]
她打开手提包翻找着，最后掏出一个小小的，音符形状的挂件。
[今天就要毕业了，所以我给社里所有的朋友都准备了小礼物，这是你的。]
我愣了几秒，记忆里送过我礼物的人屈指可数，然而素海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满脸笑意的看着我。
[谢……谢谢……]
我抿紧了嘴唇，强装着一副平淡的口吻，其实内心已经害羞的快要叫出声，将要发出“饶了我吧”之类的话语一样。

我想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得不像样了。
[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
最后还是补了这样一句话。
[啊啦，没事没事，音子喜欢就好。]
[那我先走啦!]
她朝我挥着手跑开了。
我看看挂件，再看看袋里的学生证。
……唉。
……
[滴，欢迎回来。]
我刷过了学校的门禁系统，扣在学生证上的音符闪着金属色的光。
……
一走进教室，那是比往常还要闹好几倍的环境。大家都三五成群地聚集着，讨论着毕业之后的话题。那场面就像毕业之后便是永别一样——实际上他们中很大一部分还是会选择合租，或者找就近的单位一同工作。
四十六个人，不管是除以三还是除以五都除不尽。
我独自趴在桌上，但不管怎样都屏蔽不了嘈杂的环境。只能忍耐一下了，再忍一下就解脱了。
打铃，排队，典礼开始了。
会议大厅依旧打着过冷的空调，我披着衣服都忍受不住身体的寒战。台上的微胖男人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台下也没人闲着，一众的窃窃私语。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最初为什么要为了毕业典礼调节心情呢，为什么要不断暗示自己开心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