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组】晴日海(4)

在等待午饭的闲暇时间，海伊坐在星尘的身边。橘黄的灯光下，蓝发少女正认真地梳理着好朋友的长发——她十指舞动，挽起星尘灰蓝色的发丝，利落地编出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发尾处用刚刚挑选的发带固定，想了想又系上俩俏皮的蝴蝶结。
“好了。”海伊收回梳子，满意地点点头，星尘偏头看向她，发饰上银片相撞奏出叮铃铃的脆响。
“你居然会编辫子！”
“会一点。”海伊想起之前经常给妈妈编的盘发，她好像一直都挺了解这些。
“我以前……”
“你以前是住在海边，对吗？”星尘专注地凝视着海伊，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那双蓝色的眸子，是不是也倒映着辽阔的海洋？
住在内陆的星尘还从没见过大海，不免心生向往。
“嗯！”海伊双手托腮，认真回想着，“那里无忧无虑，没有时间感知，也没有边界。一望无际的海，从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有时候是难以想象的平静，有时候却会大发雷霆，誓要把周围的人都卷进它的怒潮中……”海伊凑到星尘的耳边，小声道，“悄悄告诉你，有一次我贪玩忘记了涨潮的时间，险些溺死在海里。”
星尘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她的印象里，海景向来都是美到令人忘记呼吸，从未想过这样极致的美丽之下，也隐匿着“危险”二字。

“……后来呢？”星尘小心翼翼地问。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家里，妈妈明明在哭，但她还是狠狠地打了我一顿。为什么人可以一边难过一边生气呢？”海伊挠挠头，“她说是海豚救了我，我奄奄一息地躺在海豚的背上，不至于淹得很死。”
“其实，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啦，因为她总喜欢骗我。”海伊故作轻松地总结，她看向星尘的耳坠，双手合十，“但是从那时候起，我就对小海豚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情。”
“对我来说，它的意义是'拯救'。”海伊闭上眼，虔诚地捧起星光四面体项链，“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你对我来说，亦是如此。我愿意将真心话讲给你听——因为你是愿意做我的好朋友、愿意体谅我的，最好的尘姐姐。”
眼前出现的，是要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的海伊。星尘眼眶湿润，不由自主地扑在海伊身上，只是无言地低声啜泣着，深深埋入她的颈窝里。
海伊伸手摸摸她的头。
“你会一直做我的好朋友吗？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一起走下去？”
星尘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寻求着一个回答。她总是在海伊面前摆出一副关照她的、大姐姐的样子，毕竟海伊是转校生，年龄小，一如她的妹妹。
可是，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女孩呢？压抑的情绪无人能诉说，微笑像是面具般戴在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