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折腰【小说】（九）(2)

“别生气，三个月前的事了，我那时候也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常四没坐稳，差点被他踹下凳子，抱着自己的饼子，左看右看，十分不理解，
“言小郎这不是没生气吗？”
他眼睛都没抬一下，脸上也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漠表情，也没有出言呵斥，老大这么敏感做什么？
“调查雇主是你一惯的规矩，没什么可道歉的。我若是有能力，也会把你查得滴水不漏。”
看，这不挺通情达理的吗？
“到了寅州，家里的事大约会比较忙，我让燕青把雇金交给你，就不远送了。”
“……”
原来真的生气了，老大厉害啊，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旁人对自己知根知底，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还要把自身安危交给他，这对谁来说都不会是件觉得愉快的事。心照不宣也就罢了，偏常四大剌剌地说出来，坏了彼此间的体面，自然也没必要多加忍耐。
秀才正在替疾冲发愁，只见他给言冰云夹了些小菜，凑过去笑道：

“阿言，你想知道什么，也可以问我。”
“……”
言冰云把筷子放在筷枕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是个教养十足的人，平时做什么克制着力道，尽量不造成不必要的动静。只有在他生气的时候，会短暂地把这种克制丢开，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秀才都觉得，这双筷子只是放的力道大了一点，没有丢在疾冲的脸上，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位言公子的好涵养。
往常他恼了，疾冲会尽量避开他身上寒气逼人的那几个时辰，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一直腻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又哄又骗。效果嘛，就是这位言公子消气的时间变得更长了……
他们再次出发的时候，正赶上应国一小支军队开拔，疾冲本来在和言冰云说他曾经游历过的地方，见他视线落在全副武装的骑兵身上，便向他解释道：
“应晋开战了，这一支大约是要去前线的。”
言冰云收回视线，虽没有说话，疾冲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