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折腰【小说】（八）(2)

“这样的琴市面上早已没有了，都是些名家在收藏，你从哪里得来的？”
疾冲坐在桌边，单手撑着下巴，
“就知道你喜欢这类东西，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燕青在门外守着，听到屋里传来乐声，微微一愣，不由得担心。
这段时间他在旁看着，言冰云的一举一动和他在庆国深居时别无二致，无论是作息还是习惯，甚至性情，燕青都看不出任何粉饰的痕迹。他并不主动亲近疾冲，只是安安静静地过着与之前没有区别的日子。
偶尔被拉去做自己从没做过的事，他也不拒绝，喜怒皆由本心。若是对方过分了，便会冷冷的不理人，恼过几个时辰气消了，疾冲又会笑嘻嘻地往他跟前凑。
燕青之所以担心，是因为这一切都太过自然，自然到他觉得言冰云并没有在演，而是把自己原本的样子毫无防备地展示在这位晋王世子面前。

细作不得将真实的自己现于人前，这既是规矩，又是自保的方法。疾冲疑心重重又格外敏锐，演出来的样子蒙蔽不了他，那便只有先将自己的兵刃卸下，才能接近他。可这样一来，便是从猎人的安全区走了出来，毫无防备地面对凶恶的野兽，谁又能保证全身而退呢？
疾冲听着古琴的声音起起落落，比起晋国王宫里的乐师也不遑多让，心情大好，拽着言冰云出门，要去当地最有名的酒楼。
常四也想跟着去，还是秀才眼尖，把人拉住了，顺手还拦住了燕青。
“有没有点眼力见？你什么时候不能吃？非得现在上赶着碍事？”
常四被骂了一通，不甘不愿地退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路上言冰云在吃的上并不挑剔，并没有忌口的东西，疾冲便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了一大桌子菜，见他拿了筷子默默地吃着，心满意足。
过了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言冰云突然皱着眉捂住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连喝了几口冷水，表情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