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少年①(2)

那种温柔的眼神，就像是春日破冰的流水，像是天地间第一阵西风，像是让人上瘾的蜜糖。
X躺在被子里，浑身上下被捂得严严实实，他的身体被清理干净了，这说明至少一个昼夜过去了——多么可笑，他竟然要靠这个来分辨时间的流逝。X扯了扯嘴角，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愿面对眼前的混蛋。
Z隔着被子摸了摸X的背，眸光暗淡，像烛台上即将熄灭的蜡烛。
“唉……”
不知是谁，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是谁举起烛台，轻轻地吹灭了蜡烛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
X在酒吧工作，是一名调酒师。
当然，他是业余的。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能在这个小破酒吧里看到这么一张脸，再难喝的酒也认了，更何况X的技术也不赖。
酒吧全天候开门，说是全天候，但因为没什么客人来，白天基本上是员工放飞自我。不过这天不太一样，酒吧来了个歌手。这位歌手长得很漂亮，雌雄莫辨，眉眼看上去总是忧郁的。他只要了杯清水，呆呆地坐在吧台旁，细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上的花纹。
X出于对陌生人的好奇，看了几眼这个歌手，然后就收回目光，自顾自地擦杯子。突然，这个歌手问道：“你们酒吧招人吗？”

闻言，X扬了扬眉，朝着酒吧外抬了抬下巴，道：“满员了，您请自便。”
“不，我是说，你们酒吧有驻吧歌手吗？”这个歌手急忙解释道。
X挑了挑眉，他偏头想了想，道：“没有，酒吧不需要驻吧歌手。”
“不，您们会需要的。请您告诉我老板在哪里，求求您，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这座城里的酒吧都有驻吧歌手了，我只能找到您这一家。”年轻的歌手急切道，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X烦不胜烦，正要开口回绝，同事Y道：“我可以带你去。”她瞄了眼X，笑道：“真是难为X了。”
歌手跟在同事Y后面走了，过了一会，同事Y回来了，她趴在吧台上，道：“嘿，X，好歹表现的像个温柔的酷哥嘛，想想你的目标，一路走到黑，不是吗？”
说完，她就走了。
X深呼吸了几次，心想，确实如此。他继续擦着杯子，直到那位歌手走出来挨个道谢，走到他面前时，X朝他露出了一个生疏的温柔笑容，歌手愣了一下，局促地向他道谢：“谢谢您，我叫Z，以后就是您的同事了。那，那个，您……”
“不用叫您。”X道，“我是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