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海上（第一篇）(4)

“家中是老母亲和我两个人住，云大师不要介意，就在我家先住下吧。”沧九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不停地说：“你年纪这么轻就是这么厉害的捉妖师了？”
“你也很年轻啊，不是也自称“大仙”？”云田调侃着。
“你看出来我胡子是假的了？我这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嘛。我在这个镇子住了五年了，镇子上的人没有我不认识的，谁家大事小情我都知道。给大家算命，无非就是帮大家图个心安而已。而且我也绝没有害他们啊，昨天的那位大娘，她儿子一直心仪一位姑娘，可是大娘总是不同意，我也是成人之美，帮他们一个忙而已。”
沧九算是坦诚相待了，云田也很意外，他第一眼以为的那个坑蒙拐骗之人，却有着这么多背后的故事，似乎他们彼此之间还有着一份说不清的亲切感。可是云田还是不懂，他为啥有这么多钱？他有这么多钱，为啥还住这么破的房子？他怎么舍得把钱给妖怪？
老母亲耳聋口哑，但不耽误干活，家里收拾的利利索索，每天沧九去摆摊，老母亲就在家守着。
“你不是这个镇子土生土长的人？” 老母亲笑着给他们蒸一大锅包子。云田一边和沧九吃着早饭，一边闲聊。

“娘，你也吃啊。”沧九没接他的话茬，端着饭碗走到老母亲面前，招呼她多吃点儿。
云田见沧九没回答，又追着问他：“你的“小金鱼儿”是哪里来的？总不至于都是摆摊算命攒的吧？”
沧九有些生气：“你师父光交你本领，没教你察言观色吗？你又不是官差，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也不是官差，不是也舍命去管别人？我只不过好奇多问了几句而已，干嘛发火？”云田不懂沧九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也算了，他不过是奉了师父的命令，来这镇上捉妖而已，民间的事情，他本就不应该多问。
云田掏出一些银两交给沧九：“这几天的食宿，叨扰到你和你母亲了。捉妖还需几日，我不会白吃白住的。”
沧九看到银两，面露悦色，刚刚的气也消了。转头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似乎刚才的不悦从来没有发生过。“我知道你们捉妖师是要花钱请的。我们镇子上也不富裕，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你在我家吃住，也算是相抵了吧。”沧九把云田的银两又推给了他，摆摆手，表示不收。
“我无父无母，是天南一家收留了我，从此他娘就是我娘，我们结为异姓兄弟。二十多年前我本和天南一同去拜师学艺，几年光景我学艺不精，师父劝我下山，天南则留了下来。我回到村子里，陪在娘身边，没几年便赶上了的旱灾，庄稼是种不下去了，只好带着娘迁到这个镇子住，也没有别的本事，就靠着当年学的那点儿东西摆个摊，混口饭吃。这么多年过去了，天南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沧九突然想到：“诶？你也是捉妖师啊？没准你知道我兄弟呢？”沧九无比期待地等着云田的回复，云田竟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