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我梦到了父亲的离去。(2)

“等蛾子飞吧。”
“等什么等？”我烦躁的说，我不喜欢母亲，从来都不喜欢，基于她对我的精神压迫“哪来那么多迷信？赶紧洗洗睡吧！” 
“妈不敢睡，妈还想再见见你爸爸，你要是真的恨我们，你自己去睡。”我母亲又哭的一把涕一把泪。
向来都是唯物主义者的我，有着自己的想法：我不能和飞蛾交流的，因为即使它懂我，我也不懂它。我觉得睡一觉最好了，也许能遇到父亲的托梦，比什么都强。
梦境里，时间还早，天刚刚朦胧，母亲打开了院子里的灯，不怕蚊子咬，等着飞蛾。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大喊着父亲的名字，我从家里跑了出来，因为我不相信父亲走了，觉得母亲喊的一定是真人。可惜梦境玩笑开的很大，母亲盯着暗黄灯光下的蚊虫飞蛾，叫着父亲的名字，又是笑又是哭“我是文华！你听到了不？我知道你在这蛾蛾里了，我来想你想得不能，来想跟你走了。”母亲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我和你说，我活了50年，爱了你30年，活着的时候抱怨你，是因为不想让人面前你的脸面差。谁能想到有了今天这个样子，要说就不应该买车，看看闹得啥事情，你留着我一个让我怎么活？鹏鹏（我的小名，这并不可笑，几乎北方人都有乳名）还那个样子。”母亲和一堆飞蛾倾诉，言语里我的成分变得很少很少，她聊起了很多只属于他们俩的事情，她似乎回到了过去，却又被现在打断美好的回忆，时而哭，时而笑。

母亲平日里经常指责父亲，指责父亲总是不能和她一样精明，总是误了很多事情的细节。父亲听了也几十年了，从不耐烦，到反抗，最后再到麻木，不予理睬。
后面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但是在梦境交给我的背景故事里，我的母亲在那天夜里和飞蛾聊了一夜，后半夜没了飞蛾，她也没停下话语，聊东家长西家短，聊到第二天自己一个人坐在石墩上失了神。我的母亲是精明的人，可能因为是这样，所以我的小动作逃不出她的法眼，所以我的童年也并没有那种随性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被母亲训斥鞭策着，我当然知道这是对我好，但是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梦境给我最后的背景是那天以后母亲发了疯。老实说我的梦真实的可怕。真实到让我每次醒来都要反复确认自己是谁，在哪，什么时候。
而我自己的梦并没有结束，似乎是被父亲离去的消息打击到了，我的第二个梦紧紧联系着第一个梦，故事背景也很简单：我回去以后睡着了，作为唯物主义者，我更愿意相信托梦。
“鹏鹏！”白色的、朦胧的背景中，我的父亲缓缓出现在我的年前。
“爸。”我哭着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我就知道！爸我不孝顺！我害了你爸！（抱歉我有点，抱歉我在这里写的时候梦境重现在记忆里了，我在努力控制情绪）”我死死抱着他，泪雨滂沱，我第一次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我第一次这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