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夕同人的第一篇）(2)

 “你活了这么长时间，不会感觉到厌烦么？”
 当然，和她除外。
 “你这人真无聊，不过画到底是还不错。”
 我随手从墙上摘下来一副画，细细观赏，是幅山水画：两座山一高一矮，其中夹着一条江流，而在江流上，又泛着一舟。没什么好稀奇的，但却有一种说不上欲言又止的感觉，无法形容。
 “你这画，稀奇在哪？”
 “嗯？哦，这幅啊，画疏处可以走马，密处不使透风，常计白以当黑，奇趣乃出。”夕停下笔，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中透出疑惑，神情又似乎有些惊讶，说道，“怎么突然开始关注这个了？”
 “无聊，想学习一下。”
 “那你过来好了，我在画山水，事先说好，我画的时候不许出声。”
 “好好好。”我凑过去，看着她继续提笔画着那幅山水图。
 我看着她认真绘画的样子，心里很是满足，虽然她平时不少为难我，但是我提出的请求她倒是很少会拒绝。
 “没什么可以让你学的，情趣和意境可不是能教出来的，画这个东西与诗或乐一样，靠自己的情感。”
 过了很久很久，我在这段时间里打过数不胜数的瞌睡，终于，她画好了，内容和我手中的几乎一样，但其美感却好上成千上万倍，但也终究还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这东西不该有基本功的么？这种能教的吧，我也不是什么借景抒情的大师，也就想着能打发时间。”
 “如果你想打发时间的话，那请回吧。”夕冷冷地说。
 “哎？为什么？”
 “我刚才说了，画与诗乐一样，他们讲究言外之意。言有尽而意无穷，用最精细确定的形式来逗出不可名言，难以凑泊的境界，可不是你想画就画的东西，他们是艺术，不是消遣。艺术家是个说话的家伙，但是他的艺术，如果确是艺术，会把那个时代的真相告诉你。绘画与艺术的区别就在这，劝你不要这个样子随心所欲对待艺术，就如同你对你人生的态度一样。”
 “这东西我肯定会学不来。”
 “你只是心血来潮罢了，根本不懂艺术，艺术最重要的是思想，与时代接轨是其鲜明的特征。”
 一道闪电从窗边闪过，伴着惊天的炸雷，暴雨悄然兴起，那银线似的雨丝无情浇打着大地，散发出淡淡的，潮湿泥土的清香味。夕转头看向那雨，手不由自主地伸向窗外，却被冰冷的玻璃阻碍，就好像一位囚徒渴望监狱外的自由却被栅栏限制在牢房里一样。
 “时代…”她喃喃自语道，“我老是在歌颂过去，歌颂那些从没有存在过的事物，难免会怀古伤今吧…也许是为了替自己对现实的胆怯与憎恶辩护吧…事物毕竟都在朝前发展…我竟然也活成了《芥子园》那般…年那家伙，好像一开始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