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幕·大罪之躯(2)

“我明白。”
山林摇曳着，组成了一段郑昕完全听不懂的话。而同时出现的，是老者的声音。
“在这片大陆，有一个说法——每杀死一个人，杀人者都要承担一次被杀者的痛楚，背负起被杀者的责任。”山林缓缓说道，“虽然你是异界之人，这句话你并不知道，但是这不妨碍这个‘规则’生效。但是，这次的情况足够特殊。”
“特殊吗……”郑昕微微歪头，“也就是说，可能会减轻吗？”
“你想吗？”
郑昕摇了摇头：“这个代价，请让我完整的承受吧。”
声音沉默了。
“……我说了，你的情况足够特殊。”声音缓缓说着，“这个村子侍奉邪神，犯下滔天血债，无视世间规则，其罪当诛，无可非议。但是，你没有得到许可，擅自抹杀这一村子的存在，亦属违反规则之举，虽可减免些许，但仍要承担绝大部分责任。”
一根藤条从山林中探出，上面托着一根猩红的果实。只是看着这个果实，郑昕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吾乃此山之山神，虽感谢汝之所为，但亦须承担其责——”山神的声音变得严肃，“即日起，汝每杀一人，必将承受其千倍之痛；纵有完全复生之能，当汝死去之时，汝之身躯将支离破碎，魂魄亦会被劫火燃尽，永世不得超生。今生今世，汝将无法习得更强的魔法、亦不可使用神器，仅能作为一名普通人生活。这一惩罚，即便你回到原本的世界也必须承受，即便你未来身体被更换也无法逃避。

当然，有罚也有赏：鬼樱既然愿意帮助你，那么便让其帮助你吧——但是，从今往后，你将不被任何守护者轻易接纳，亦不会被神明所接纳。我将赐予你复生之躯，但是我必须提醒你的是，这片山林不会保护你，每一个地方的植物也不会保护你；魔物则会袭击你，夺去你的一切；你的伙伴会因为你而被厄运缠身，即便你能够解决，也要付出高额的代价。”
郑昕沉默了。良久，他抬头，抬头看向山林：“不能不波及其他人吗？”
“不能——与你有关系的所有人，都会被你影响到。”
郑昕沉默了。
“……明白了。”
山林的动静开始减弱。
“这个诅咒并非无解——若你诚心希望这个诅咒消失，不妨试着去拯救其他人吧。这个状况下的你，如果愿意抑制自己的杀念，而且能够保护住你想保护的人，在那个厄运消失后，将会永远被世界守护。”声音变得有些温柔，“如果你以这幅身躯去拯救世界的话，想必神明也会解除这份诅咒吧——但是，此行必然会被杀戮与鲜血所掩盖，汝当需衡量利弊，做出自己的选择。”
郑昕听完山神的话，深深地吸了口气，拿起了那颗猩红的果实。
“我明白了——但是除去这份代价，我所拜托的事情也有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