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杀机起(2)

可博士的手紧紧地环绕着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她能闻到博士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能听见博士沉稳而缓慢的心跳。博士的下巴枕在她的头顶，像是长辈的轻轻抚摸。
“嗯……小铃兰的头发真好闻啊，这次回去不如把你用的洗发水推荐给我吧?现在，我需要小铃兰闭上眼，捂住耳朵，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铃兰心底的恐惧一下子被害羞与疑惑冲散了大半。博士还有心情说这种会被凯尔希医生挂在舰桥上的话，好像他还有什么办法一样。她听话地闭上了眼，小手紧紧捂住了耳朵。这样一来她就听不见博士的心跳了，而博士的心率在一秒之内飙升到了每分钟200 ，哪怕对精英干员来说这也是一个危险的数字，而根据以往的体检报告以及博士每天极不健康的生活习惯，不出两分钟他就会死于心跳过快导致的猝死。
术师一直没有出手。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手下们的法术一点点把那块碍事的石头打成粉末。远处跑过来的那个红发萨科塔正在大喊着向他们倾泻铳里的子弹，可那有什么用呢？距离太远了，子弹击中那个博士也比击中他们容易。
局势已定了。再来几轮齐射那个博士就会被打的支离破碎。术师又想起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那个“罗德岛的火山”，那个可怖的怪物，她的法术像是死神的怒火，他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死亡，他那唯一牵挂的妹妹却跟死神做了个交易。一命换一命，绝对的公平。他们相依为命，挣扎求生，那是他唯一的亲人啊，就那样被罗德岛烧成了一块看不出面容的焦炭。

除了自己，谁会记得她？谁会记得一个感染者女孩？记得她喜欢玩具熊，喜欢吃柠檬味的糖果？现在她已经死了，那谁又会记得自己？
术师突然觉得有点悲哀。
他举起法杖，感受着能量的涌动、聚集，身后的人们也在蓄力，这将是一轮毁灭性的射击。
术师想象着那个场景，法术打碎了石头，击中那两个人，洞穿了他们，撕扯着他们。那个小女孩会冲出来为用生命她的博士争夺一线生机吗？就像他的妹妹用生命在罗德岛那个火山的法术下救了他一样？
那个博士居然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他想乞求自己放过那个小女孩吗？还是想跪在自己脚下痛哭着求饶？
术师笑了，带着对罗德岛刻骨铭心的恨。
“发！射！”
他的意志催动了法术，所有人的意志都催动了法术。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还是有什么发生了。
术师目眦欲裂，浑身的剧痛啃噬着他的心神。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袍子被什么顶了起来。那东西像是从他体内钻出来的，每一寸移动都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剧痛。
“刺啦”
几十人的衣服同时裂开，裂帛声是他们中大部分人最后听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