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踏旭日顾大少连环计中计，挽危局叶莲娜孤胆战四车(6)

此刻，战意昂扬，视死如归。
不断地有炮弹从MKA的身侧飞过，他们或是砸在地上爆出一些湿润的土块，或是命中掩体和墙面在侧后方震得战车悬挂像风暴之中的船只一样摇摇晃晃。翟浩辉时不时地拉动操作杆，一下下地调控战车。一些场景在他的眼前时不时地浮现。学院舰……爷爷的面孔……玉泉山上的宅子……父亲的照片……淞沪！1937年的淞沪战场！往日繁华的都市变成了惨不忍睹的废墟，滚滚浓烟直冲云天，猩红的旭日旗耀武扬威的飘扬在四处，只有一支沾满了鲜血的青天白日满地红依然挺立在四行仓库大楼之上。
……
炮手位置上，张俊宇一时间竟然无法控制住他紧紧握着方向机摇柄的那只手。现在他的脑袋非常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强行钻进他的意识，他的大脑似乎成为了一块高速运转的CPU，此时另外接入了一块硬盘。翟浩辉眼前所见的那些情形被强行在他面前浮现，令他颤抖。
时间的流逝似乎变慢了，张俊宇此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好轻，周遭的环境也变得轻薄无比，沉重的装甲钢此时竟有种棉花的质感！
装甲，对，是装甲！
仿佛是一道暴雷沿着他的脊椎骨劈下，电流贯穿他的四肢百骸。他能够知晓车内的一切，包括车长塔上顾迪的怒吼，驾驶位上翟浩辉灰色鬓角下的冷汗，车内发动机的运转声，履带齿和诱导轮绞合时金属切面上被抹开的泥浆……他完全掌握住了这辆战车，如同就是他手臂的延伸，他意志的体现。

“老顾，我接下来掌控车组行动，你负责指挥全局。”车长位上顾迪的耳机里传出他的声音，冰冷，坚硬，不带任何情感。“收到！”他紧紧地盯着远处死咬自己不放的日系战车队，牙齿咬得死紧。“滋啦滋啦叶莲娜，滋啦车组~”耳机里面突然传来T-26车组的声音。“叶莲娜，我们大部队已近后撤，你们迅速撤出交战区域赶往仓库区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见，顾迪直接下达了命令，而回复他的是一阵阵的“滋啦滋啦”的电流声。这个消息让他宽慰不少，T-26没有被击毁！还有希望！紧接着他指挥后方的车队进行一系列的防御机动。“砰！”一枚彻甲弹从他座下战车的主炮内射出，37毫米穿甲榴弹击中身后一辆九五轻战的诱导轮，并且把覆盖在外侧的履带打成两段。顾迪此时竟感觉到一丝头疼，并且有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想法挤占了他脑子里的部分空间：炮弹飞行速度，下坠曲线，敌方战车清清楚楚的内部构造…
…
融合战士，血脉相通。
为首的九五轻战被打断了一侧的履带，就相当于一瞬间踩下了一侧的刹车。钢制负重轮被惯性推得在地上划出长长的一道痕迹，后面高速奔袭的九五轻战大队刹不住车，一时间发生了连环追尾。只有队尾的两辆九五式轻型坦克的驾驶员用极其惊险的动作闪开，紧随其后的一辆八九中战也扑了过来，一时间身后炮声四起。这轮齐射之中不幸还是发生了，MKA的尾部发动机舱被击中，内部的发动机和散热系统被击中，破片摧毁了内部的机械结构，MKA利用剩余的惯性向前滑行出一段距离后终于停了下来。但是后面的九五轻战大队在领教过张俊宇那如同死神镰刀一般的炮术后不敢前出，他们躲在拐角处的建筑残骸后边只露出小半个炮塔射击。张俊宇缓缓转动手中的摇柄，冰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十字准星。车顶的顾迪也不顾被击中的风险使用车长塔上的MG42防空机枪还击。通用机枪喷涂着炙热的火舌，一串串子弹砸向知波单车队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