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アオあか】我用什么把妳留住(2)

「但是没有人会愿意相信妳是富有情感的特例……被恶鬼所带来的恐惧侵蚀内心的人们不会对妳释出任何一丝善意。」苍人的嗓音听来像是迷失了，迷失在人和鬼的仇恨中间、迷失在看不见希望的情海之下、迷失在她温柔但同时也显得忧伤的眼眸里头。
青年背靠著枝干，无力地坐了下来。他这一生都在为人类斩除他们的不安，但又有谁可以消散他的不安呢？
幼年的苍人还能抓住她那双手，成年的苍人抓住的却是一场空，和一具沾满血迹的、冷冰冰的尸首。
「妳知道吗？有时候村里的孩子会来问我妳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再次低头看了眼山茶花挂坠。
「我好像能理解当年我问妳鬼是什么样的存在时，妳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啊……」青年阖上双眸，回忆起孩童们当时看向他的纯真眼眸。
「鬼是既自私又无情的生物，我还记得妳是这么回答我的。」
『那你又是怎么回答他们的？』熟悉的声线在脑海里响起，苍人猛地睁开眼往身旁一看，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就这样坐在他身旁，耐心地听他诉说。
缺少发饰来固定的一头红发披散开来，掩盖住她那对醒目的鬼角，使她看起来更像个真正的人类了。

苍人没有发话，就只是一直静静地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赤鬼，直到他发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才总算回过神来。青年很随意地抹去眼眶中的泪水，他很清楚知道眼前的情况只是自己的想像，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而已。
于是他抬起头，看著从树上飞舞而落的樱花，不带任何笑意地勾勒起唇角。
「赤鬼是像雪一般的存在，冰冷到会让人不愿主动靠近，但却有颗像雪的颜色一样纯白的内心。她同时也很聪明，她一直都在试著学习人类所拥有的感情，她可以理解温柔和一小部分的爱。」一片花瓣落到了苍人眼前，他将其接著后握在手心。
「但她也像雪一样稍纵即逝，当来到了不属于她的季节时便会消融，变成怎么样都握不住的水。这就是我的回答。」
「不过老实说，现在的我更觉得妳像花呢。美得能在一瞬间就吸引到人，为了盛开能够在恶劣的环境下坚强地存活著，可花期却永远是那么短暂，转眼间就会凋零了。」青年墨蓝色的浏海掩盖住了无光的眸子，他就这么任由泪珠不断从脸颊上滚落。
「是啊……我的花在很久以前就被迫永久凋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