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折腰【小说】（四）(4)

退烧的药还没熬出来，疾冲便一直和言冰云说话，让他保持清醒。
“言公子，睁眼看着我，还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言冰云嘴唇没了血色，长发因为汗湿贴在脖颈边，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孱弱的样子很能引起他人的恻隐之心。
“知道。”
疾冲见他睁开眼略看了自己一眼，懵懂不知防备，心中称叹果然绝色难寻，拿了块干净的白布给他擦汗。
“恶人。”
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笑出了声，低下头靠近他，呈交颈之态，对言冰云轻声道：
“答得很好，其他人通常要和我接触一阵才能如此肯定地得出这个结论，公子你不过第一天认识我就有如此判断，当为我之知己啊。”
赵小龙抱着烈酒回来的时候看着其他几个人自觉避视的姿态，一下就猜到了是个什么情况，但又怕疾冲等得不耐烦，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给他送酒。
疾冲拿帕子沾了酒，给言冰云擦拭四肢，瞧见他白藕一样的手臂，慢慢的也就不太专心了，得亏燕青一直紧张兮兮地盯着，才没有别的出格举动。

药童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连气味都散发着苦味。言冰云略看了一眼，撑起身子接过来一饮而尽，仿佛喝了一碗白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疾冲扶着他漱了口，又重新摆平了枕头让他躺下。
季城看着这一幕，对今天发生的事没什么概念，想到什么就开口询问了。
“要不要去找那个给钱的人？”
秀才一听，有道理啊，老大的反应就说明了这次的雇主不把他们杀人的规矩当回事，耍了他们一遭，这在道上，自然得奉还回去。
疾冲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打算守在诊所，几人也都习惯了。
“那晚我跟过了，人最后进了常悦楼，那里萍姑熟，找她打听，就是换了落脚的地方，也总还在两市。收着点下手，别把人弄死了，我还有话要问他。”
燕青听他要留活口盘问，即便知道秦公早有安排，还是免不了紧张。
几人出了诊所便分头行动，赵小龙往昨夜疾冲收下金子的小巷里去找，询问城关士兵。常四直接去了常悦楼，秀才则带着最强打手季城跑去找萍姑打探消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