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折腰【小说】（一）(3)

夜色深沉，这位神秘的雇主坐在马车里，并不露面。疾冲倒是对雇主的身份没什么探究欲，若真想知道，自己也能查出来，没必要在谈生意之前先把人吓退了。
“过两日我可要离开南越了，急单不接，运镖不接，看家护院不接，找人的也不接。”
近来实在有些无聊，活动活动筋骨也不失为一种消遣。对方特意在灯火阑珊地方选中了这黑漆漆的巷子，自然是不想暴露身份，先听听他怎么说，没准还能找点乐子。
“我想雇你，替我杀一个人。”
这倒不是什么稀罕要求，疾冲摸了摸自己肩上的鹰，出神色如常，
“既然找我，自然知道我的规矩。杀人可以，但我要知道缘由，否则不小心错杀了普度众生的大善人，岂不是造孽？这可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说的话像是个虔诚的信徒，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马车里再次传来声音，听起来对他这个要求并不惊讶。
“你放心，我让你杀的，绝不是什么大善人。他仗着家底殷实，平日里欺男霸女，没少作恶。原和我有生意往来，见陪伴我左右的妾室珍儿貌美，便向我索要。可珍儿是我的爱妾，所以我只得拒绝了他的要求，不想他恼羞成怒，居然将人绑走。珍儿不欲从他，他竟狠心将人杀害，尸身抛却在路边。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若是报官，难免他花钱打点，因此才来找你。”

“男女之间，你情我愿才是美事，强迫于人还下杀手，属实禽兽不如。果真如此，这人该死。”
疾冲这样说着，动作表情却都有些散漫，心里究竟信了几分却也难说。
“这有多少钱，我就有多少本事。不过你是知道我的规矩的，若你说的不是实话，最后死在我刀下的人，可不一定是谁。”
“爽快！”
那人回话的语气如常，要么是所言非虚，要么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要杀的人，明日会运送货物经过南越城官道，只需在官道埋伏，就能遇到他。他身边跟着不少护卫，我这些金子是雇您本人的，还请您亲自出马，确保万无一失。事成之后，还有更丰厚的报酬奉上。”
末了又说自己还找了其他几个有名气的杀手，到时候可以互相帮衬。
帮衬……
疾冲发出一声嗤笑，也懒得和他争辩，拿了定金转头就走。
秀才一杯酒喝到一半，突然被一锭金子打中肩膀，差点没呛死。转头一看，疾冲不知何时进了屋，随手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酒喝，对一边弹琵琶和唱曲儿的小姑娘和颜悦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