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6)

此时我才看清，那原来是个绘画板。
在绘画板后的娇小少女挥舞着笔，飞快地在板上作画着，齐眉的刘海跟随身体有节奏的摆动着，发梢有些凌乱。
我走到她的身旁，她也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我走来，好像很满意我出现在视野范围，她的身体停止摆动，手臂更加飞速的挥动着。
她是在画我。
出现在绘画板上的不是别人或是什么，就是我自己的脸，复杂的线条跟随着她的指尖构成画面，形成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但我更愿意相信她是童话中的女巫，拥有能把人脸偷来的魔术，那张脸栩栩如生的让我更愿意相信那张素描的才是我的脸。
这让我瞪眼咋舌，站在这不到五分钟她就完成了对我的脸部的素描，如此娴熟的画工竟是出自如此年轻的少女令人惊叹。
当事人却对此毫不在意，面不改色地继续绘画，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惊讶的脸。
正当我再度想开口时，她再次抢先一步。
“你想成为什么颜色？”
是说给画上色吗？这个问题有些不明所以。

……随便什么都好吧？
有这样的画工就算是用些很奇怪的着色，也会被那些博物馆拿去吧。
“是吗。”
像是有些不满，少女发出比之前细微的声音。手上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
见她不打算再说话，我决定说下去。
只有你在这里吗？
“嗯。”
一直在画画？
“一直画画。”
非常言简意赅的回答，配上她冷淡的表情都让人怀疑是否是幻听。
“一直画画。”
像是确认一样她重复了一遍，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有些低落。
果然让人很难坐视不管啊……
那画好了呢？
“画下一张。”
为什么要画画呢？
“因为想画。”
那可以让我看看吗？
“可以。”
我伸手拿起在她身旁的那些纸摞，小心翼翼地拿到光下，然后再次被她的画所震惊。
奔跑的男人像是随时要从画里冲出来一样；另一张又仿佛能听到孩子的笑声；还有个掩面哭泣的女人则让人分明感受到她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