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11)

旁边的那兄弟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呻吟彻底消失，他现在不用为他的断手哀嚎了。
“起来！向前进攻！起来！！”
看不到身影，从声音判断军官正在不远处。
在他的脚步声靠近前，我离开了弹坑。
炽热的空气扑面而来，作为燃料的面孔已经看不清了。
我向前奔跑、匍匐、乃至爬行。
直到本能让我应该停下来，扑进壕沟中。
“手榴弹呢？谁带了手榴弹？！”
狭窄的壕沟里还有其他几人，我的到来只让他们看了一眼。
“雷区没有炸开！谁带了手榴弹？！”
嘈杂的声响中混杂着他的大喊。
在这面前，是一片阴沉的土地，几个人的部件血肉模糊的散在地上。
我将腰间的手榴弹卸了下来，他便一把夺了过去。
探头确认，揭开盖子，拉开引信，一掷而出。
短暂等待后一个声响在前方炸开，紧接着是第二个更剧烈的声响。
动作一气呵成，我带来的三个手榴弹不一会便尽数投掷，环视四周，没有更多手榴弹，也没有更多人前来。

他掏出上衣的一张照片，看一会后吻了一下，然后小心收起，那照片背面写着“道妮尔”。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道妮尔”想说什么已心会神领。
“好！”
一声吼叫后他飞跃而出，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然后是我。
接连跳出壕沟后的我们压低着身体，紧跟着前方的人向前奔跑。
子弹呼啸而过，如雨点般袭来。
即便没有地雷，铁丝网和坑洼仍旧致命，水花溅起拍在脸上，那是来自被尸体污染的水坑。
＊嘣！！＊
声响从地上跳起，一个士兵被掀翻在地。
“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啊啊啊啊！！”
嘶嚎划开杂音传给我们，他抓着残存的大腿。倒在地上翻滚着，小腿已不复存在。
“救、救命！救救我！啊！！”
没等我们做出反应，一颗子弹集中了他，让他陷入永远的沉默。
剩下的人继续前进，我们尽力忽视走在雷区的事实。
仿佛永远无法穿越的雷区，终于看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