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叙晴（上卷）(2)

“人来都来了，我还能赶你回去不成吗？”
一月前，他们小小的国家遭遇外境的突然袭击，醉倒在享乐花丛的王猛然回过神来，才想起那位许久未曾慰问的将军，叙一。
重新披甲远行之前，这位将军识破了一个少年伪装在军队试图混入其中的计谋。
便是晴明。
作为一军统帅，叙一将他从人群中拖出，却没有指责，只是有些好气地打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平常人对上战场都避之不及，你倒好，居然上赶着也要去。”
“我想天下留名。”
“为何不去做官？”
“那里容不下我。”
叙一无言，因为他说的没有错，被奸佞布满的官场有什么好值得献身的呢，就只会叫人寒心罢了。 
“我看你的身手不凡，但军队打仗是需要纪律和组织的，不然只会成为拖后腿的废物。”
“我可以学。”
“好，那你就暂且留在首城学习军中的规矩，我为你手书一封推荐信，若首战大捷，你便面呈王，我们大漠军营会面。”
那时，少年紧紧攥着那封薄薄的信件，站在原地看着年轻将军坚毅挺拔的背影走向浩瀚的荒原。

现在，当晴明背着长弓站在他面前时，叙一就觉得，或许轻易答应他会是这辈子做的后悔事之一。
刚经历过大战的敌我双方迎来暂时的休整。夜晚，战士们围坐在篝火旁，好奇地围观这个突然加入的年轻人。
即使经过长途奔波，但儒雅英气是丝毫不减。
与当年的叙一将军如出一辙。
晴明和所有陪同的战士一样，是怀着志来北上的。
“青春活力无限，看世界单纯而有热忱，总觉得伸手一抓，天地就在手中了。”
叙一在晴明旁边坐下，把一壶酒放入他的手中。
晴明接过痛饮。
“本来就是用来做梦的年纪，现在不拼，难道要等到年衰体弱再行荒唐吗？”
将军笑着点点头，却依稀可见其眼中泛泛泪光。
等月色打磨河中心棱镜，一切嘈杂都归于寂寥之时，他们二人还在那里。
叙一看着醺醉靠在他肩膀入眠的晴明，又一口烈酒入喉。他脸颊滚烫，篝火照进他的眼中映成浮华的倒影，像极了首城转眼即逝的烟花。
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