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予你(10)

语罢，一颗泪珠从陆嫣的眼眶滚落。
由沈括轻柔拭去。
“嫣嫣。”
沈括的嗓子带了些沙哑，像是这句话已在喉咙里萦绕数年，终于说出时已经锈迹斑斑，不复最初的生气与活力。
“是你回来了，对吗？”
05
沈括最开始发现不对劲是在简瑶的葬礼上。
在失去陆嫣之后，他颓靡了半年，最终是在简瑶的鼓励下才重振旗鼓，带着希冀活下去。
他不相信如此坚强的简瑶，身边有无数温暖与关爱的简瑶最终还是死于自杀，死于抑郁，死在陆嫣出生的三月后。
但他没法说。
不管是对陆臻还是对其他人，都没法说。
直到梁庭找上了他。
梁庭是个聪明敏锐的人，善于观察周遭的一切事物。沈括相信在悲痛之后，他能最快察觉出端倪。
但没想到梁庭的猜测既与自己相符，而且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沈括，我相信你与我对简瑶的死报以相同的想法。”
“嗯。”
“但我认为，简瑶确实是死于自杀。只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简瑶的认知。”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世界正在抹去陆嫣出现过的痕迹”
是了。
沈括回到家，找到陆嫣最后留给自己的信笺。
上面的字迹像是被水浸泡过一般，墨色变淡，纹路也变得难以辨认。若不是沈括对它一直小心保存，倒还真以为是某次自己失误毁坏了这份物件。
“啊……”
沈括将信件贴在心口，说不出话来。
他记得梁庭的话。
“陆嫣终究不属于这个时代。她来到这个时代并做出的事情，就像算法里的BUG，在她走后势必会被一一清除。”
“我想简瑶就是因为记不得陆嫣以及由她带来了一切转变，才走上了最初的道路。”
“你还记得陆嫣第一次遇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你还记得陆嫣第一次遇见你你在干什么吗？”
“或许你不记得了，就像我这样，或许还记得，但需要回想很久。”
“沈括，虽然很难过，但我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们都不曾记得，也没有证据证明，有陆嫣这个人来过，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