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予你(13)

本子上标有日期，陆嫣抽出年份最早的本子，纸张上空无一物。而后陆嫣抽取中间年度的本子，纸张上有深深浅浅的笔迹，看得出出自沈括之手。而最近年份的本子上，陆嫣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笔迹的内容——是她与他相知相伴，相恋相爱，携手同行的大致内容。
“这，沈，沈括……”陆嫣眼睛又红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不忘却，沈括一直在记录他们的经历。即便这些最终都会被抹去，但沈括仍旧固执地写着一遍又一遍。
沈括拍拍陆嫣的背以作安慰。
“实际上，现在的我看到里面内容有的也会觉得陌生，怀疑我们知否真的经历过。”
“我担心仅靠这些无法将过往记录，于是在很多公开场合都放置了一些只有我能理解其意的，语焉不详的信息以保证它不会被销毁。”
“当然还投资了些固定资产，比如这里的土地，让我记住你与我曾在这居住的日子；比如我们的学校，让我记住你与我的学生生涯；再比如你之前住的那个临江别墅，那是我们之前经常约会的地方。”

“沈括……”
陆嫣再也忍不住扑在沈括怀里默默留泪。
“之前……你让我去那里住，除了我爸那边，肯定有别的打算吧。”
沈括低声一笑，言语里泛着苦：“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是啊。其实那时你爸完全不用担心，毕竟我答应过他，即使他不记得，我会履行承诺。更多的是我的私心。我希望你能够回想起一些记忆，哪怕只有一点，一点也好。”
“可是我没有想起来。”
“嗯。所以在除夕当天，你哭着跟我说你想回家的时候，我就知道没可能了。我必须履行另一个承诺，我对你的无理要求只能到此结束。”
“所以，要是我刚才不说，你是不是打算送我离开后再也不见我了？”
沈括点点头。
他是活在过去里的人，仅仅是记住便耗去了他大半的力量。而陆嫣是要向前的，她的未来光辉灿烂，自己又怎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好在我说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嗯，真是太好了。”
沈括向陆嫣吻去。
这是一个迟来的、湿润的、带着些许咸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