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尘民到上民(2)

尽管对有些词语不甚了解，但他大致能听懂周围的人在讲什么，比如他的一个叫“基因”的东西很差，他因此被认定为“尘民”。
他不知道“尘民”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被认定为“尘民”是坏事。
6969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他现在有些迷茫，因为在他人生的前十个月里，他一直生活在温暖的羊水中，来自母亲的营养无微不至地滋润着他。
他不知道离开母亲的肚子以后该如何生存。
渴望生存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而在6969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怪异的基因为他带来了比常人更强烈的求生欲。
咔哒——
他听到有人打开了婴儿房的门，这个人走走停停，过了好几分钟才来到他身边。
“尘民？嘁！”
6969听出了这个人对他的不满。
话音落地，他忽然被一只手粗暴地拎了起来，他本能地挥舞手臂挣扎。
这时，一个奶嘴怼进了他的嘴里。
这味道......
6969呆住了。
这个人捏住奶瓶朝6969的嘴里射了几股稀薄的奶汁，然后便把66969放回保温箱，转而去喂养下一个婴儿。

“上民！你是好样的！”
“给你多喝几口！”
6969听到旁边的声音，懵懂无知的他首次意识到上民跟尘民的差别。
上民......可以多喝几口。
6969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扭动身体，试图坐起来，尝试失败后他安静了下来，但漆黑的大眼睛里依然闪烁着不安分的神采。
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便过去了三个月。
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曾经连坐起来都困难的6969已经能扶着保温箱的边缘站起来了。
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但这奇迹不是凭空来的，6969每天都会有意识地尝试坐起来，相关部位的身体组织得到锻炼，发育速度比寻常婴儿快得多。
而关于平衡的脑部结构，6969早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发育好了。
6969扶着保温箱的边缘环视四周。
他瞧见了许许多多相似的保温箱，也瞧见玻璃外走过的医生和护士，这是他头一次视野如此开阔，竟有种一览众山小的错觉。
忽然，玻璃外有个人停了下来，她注意到了6969。
6969也注意到了她，他们隔着玻璃墙对视，一股怪异的氛围在他们之间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