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爱上了雨(2)

那么你对我的爱就是无理由的（用学术黑话来讲这叫做“纯意识形态的爱”）
这很神奇，这样来讲，我与你讲我自己的哲学、我自己的小说，一定好过讲黑格尔、博尔赫斯，也一定好过讲Max、鲁迅之类。如果你本来就爱我，那么我的哲学与小说，在你眼里一定是最先进的。
这好也不好，因为你不知道你能否判断它是否错误、是否先进。
如果我的哲学，是错误的，那么你不该爱我，就像xi te le不该爱上fa xi si。
如果我的哲学，是先进的，那么你应该爱我，就像Max应该爱上共产主义。
如果碰巧你爱的人是先进的，又碰巧你被他所爱，那么你便可以名垂青史。
也有那么多人，因为错误的爱而在历史上落得骂名。
或许我们该同情他们——怎么会爱上错误的人呢？
又或许我们该咒骂他们——怎么能爱上错误的人呢？
“我应该爱你吗”
我问雨。
我对雨的爱，一定不会让我名垂青史，也不会让我落得骂名。但在见到她之前，我就已经爱上她了。那是纯意识形态的爱，这份爱让我盲目，我无论如何也会说，我应该爱上雨。
“雨应该爱我吗”

我问我自己。
这可不好回答了，因为我也没法脱离出我自己的局限性，在更高的视角下判断我自己的哲学是否错误或先进——因为当我的哲学产生的那一刹那，我早已爱上我自己了，同样的，这份爱让我盲目。
所以这个问题应该由历史来回答，可惜当历史给出答案时，我和雨都已经死了。
又或许，这个问题应该由雨来解答。
如果在进入咖啡厅前，雨早已爱上我，那么她就应该爱上我，因为这份爱让她盲目了，她无论如何也会说，她应该爱上我。
如果在进入咖啡厅前，雨没能爱上我——那就算了吧，我是不会靠黑格尔和博尔赫斯，来为自己谋求一位女伴的。但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雨了，这是个悖论。
“我的文字能让你爱上我吗”
我不知道。但我更希望，你在读到我的文字前就已经爱上我了。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此之前你没有机会遇到我，和雨一样。
我只有自顾自地，不打伞地在雨中走着。
现在下雨依然不会打伞，只是无论多大的雨，没有当时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