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春日宴》作者七宸(3)

那时她会变成什么低贱的样子？
他们打开牢门,脸上明明白白刻着欲望,在他们的手碰触到舒十八的衣衫时,若是一般女孩,可能受不住这样的侮辱,当场就触柱而亡了。但是舒十八绝望地颤抖着,一只手颤巍巍地从头上拔下尖锐的钗子。
第一次杀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她下手很准很稳，简直就像是天生干这个的。尽管她抖得像筛糠,但在她将发簪刺入对方咽喉的时候,那人的血喷溅了她一头一脸,她还能沉稳地死死捂住对方的嘴,防止他们叫喊出声,引来更多的人。
多亏这几个人是想在这里染指舒十八,挑的都是无人僻静的牢房。她从一人身上摸出钥匙,半扯半拽起小朔,给他换上狱卒的衣服,背起他向外逃去。
她在这样昏暗简陋的牢狱里第一次挺起她笔直的脊梁，竭尽全力去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骄傲。脸上的神情已经换成了冷漠,仿佛自己刚才杀的不是人,而是几只阿猫阿狗。
后来颜斌回忆起两人的初见,很肯定地下定断言:“虽然年纪尚幼,但十八性子隐忍,面冷心硬,将来若不成大器,必成大祸。”

那夜下着大雨,颜斌本是忽发奇想去拜见大理寺卿,对方算是他半个夫子,却不料在大理寺庭院中轿子被人惊扰，他掀开帘子,就看见外面淋得湿漉漉的舒十八,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像一只手足无措的猫那样看着自己。
只犹豫了片刻，他就下了决定：“快躲进来!”
皇长子的轿子刚进大理寺,就晃見悠悠又急忙出去了。当夜大理寺机成一团,说是有人越狱,但最终颜斌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人越在绝境中就越容易抓紧一点希望不放手，就好像尝惯了苦的人会对那一丁点甜铭心刻骨。颜斌就是舒十八的那一点希望,和那一丁点甜。
他救了小朔一命,作为回报舒十八卖身给了王府,在微出她安安分分就像一个家奴，从不张嘴要求什么,好事让着别人来,唯有干活一马当先,毫无怨言。
颜斌看着很不是滋味,便去找舒十八,向她愿不愿意帮他做一些事。
十八自然是愿意的。
就这样她入了十八死士。只可惜学了十年,舒十八的武为在死士中依然稳居倒数，反而是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之类三教九流的东西,她倒样样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