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游（下）(3)

伏西说，你是妖，要恣意随性，天道拘束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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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西不许她离开紫阳山周围百里。
漫长的时光中，朝云数过山上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每一丛花草。
她年岁增长，普通精怪的识海中会记刻下紫阳山的花草树鸟。
而她的识海被漫天的云雾笼罩，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有时，伏西会对她说些奇怪的话，
“你还记得一片望不见尽头的大泽吗？”
朝云会说，“阿姐，什么是大泽？”
紫阳山没有河流与湖泊，万物生灵所要的水是伏西带来的。
伏西又说，“你记得她吗？你的阿泽？你们相伴过万万年的岁月。”

朝云的心空空落落，她摇摇头，
“阿姐，谁是阿泽。”
她心陡然刺痛了一下，不自觉流下泪来。
朝云突然问：“阿泽，我能找到她吗？”
一缕紫黑色妖气，轻巧钻进朝云的额心。
她眼神滞住，脸上还带着濡湿的泪痕。
伏西说：“忘掉吧，你该什么也不记得了。”
紫阳山的数百年来，伏西不时地会与她说到大泽，然后再清洗干净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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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不知年。
伏西会展开翅羽恣意地离开紫阳山，只把朝云锁困在这里，
留她和山风相伴。
某一天，山下结印颤动，朝云身形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