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港区记(五)——埃塞克斯篇(3)

清脆的碰撞声将苏海拉回现实，他低下头俯视着惊慌的少女，看着她的眼神在自己与手铐间跳跃。未了，他只是端来一杯水，将埃塞克斯的头扶起一个角度，喂她一点点喝下去。
埃塞克斯嘴唇翁动着，脑海中却不断回忆着她失去知觉前发生的事。
突然，少女猛的一阵咳嗽，被子滑落到腰间，她想用另一只手将被子盖回身上，却感受到又一次拉扯。埃塞克斯放弃了挣扎，直接仰回了床上，闭上了双眼。
被子似乎慢慢被盖了回去。埃塞克斯睁开眼看向苏海，发现他正用宽檐帽遮住整张脸，另一只手拽着被角往回扯，断开的帽带还在一旁垂着，荡来荡去。被子重新盖好后，苏海又重新戴好帽子。
“咳咳……问你几个问题，”苏海搬过一张凳子坐下，打开了一支录音笔，“别那样看着我，这只是按规矩行事。”
埃塞克斯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在演习场中，对战友动手？”
“埃塞克斯沉默了，为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仿佛做那件事的人并不是她。她甚至不记得具体过程。
“好吧，沉默是你的权利。那你能否回答我：在出事之间，你在干什么？”
少女依旧沉默着，但她的大脑又开始运作起来。整整一天的事件在她脑海中重现。

“你还要沉默吗？
“在……和企业前辈做VR对抗，然后……”少女的话语在此停滞，似乎不愿继续说下去，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口，“……输了。”
“一场输赢，就让你的心智完全……近META化发展？”
“一场输赢？！”埃塞克斯突然暴起，手铐在护栏上哐啷一声响，限制住了她的行动，“我……我紧急训练了一个多月，就是为了这场VR对抗，可是……可是……”少女的目光黯淡下去，“哇……”
少女突然的哭泣爆发开来，苏海读懂了她未能出口的话语。他将束缚埃塞克斯的手铐解开了一侧，把她揽到自己怀中。泪水浸湿自己衣衫的同时，他感受到埃塞克斯的心跳似乎有一种疲惫的悲伤。苏海试图将视线拉往远方，最终却在一台仪器上驻留。显示屏上，埃塞克斯的心跳正一路加速。他低下头，与埃塞克斯含泪的目光对视。
“指挥官，你说我……会不会……一辈子都没法战胜企业前辈
了？”埃塞克斯的话音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瞳底似乎又附上了一丝腥红。苏海仰头望向天花板，一声长叹。
“所以，你为什么只盯着她的战功？”苏海再次与埃塞克斯对视，眼神中多了无数温柔。
“我……”埃塞克斯一时语塞，她默默将脸埋回苏海的胸口，“我想，像前辈那样，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