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酒事》第二章-红尘往事几浮沉，仍是凡俗梦里人(4)

我一边往灵堂走，一边看着各式各样的花圈挽联落款，心下暗叹，老先生的学生，政界商界都不少，大批来吊谒的人边走边哭，哭的伤心程度是装不出来的，可他还住在这么破旧的老式小区，看样子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一边胡思乱想着，也就到了灵堂，老人的冰棺陈列堂前，被层层鲜花遮掩，不是凑到近前已经无法瞻仰到老人的遗容。灵堂肃穆，我也不好意思凑上去看，只看了一眼供桌上老人的遗像，慈祥和蔼。
我恭敬地依照规矩，上四炷香，焚一沓四张黄表纸，再磕三个头，最后给家属鞠躬致意时发现，左右磕头回礼的家属里，果然有唐乘月的身影。
她也看到了我，惊讶了一下，但她毕竟还跪在回礼的孝子列内，灵堂之上不好说闲话，我也只招手打个招呼，先从灵堂出来，给其他宾客让路。
出了灵堂我四下观看，心里纳闷我妈怎么不见了踪影。
就在我准备给我妈打电话时，我妈的电话倒是先来了，还没等我发问，她先声夺人。
“灵堂靠南边的楼道，上三楼来。”
“诶你行个礼就.....好了怎么还跑人家家里.....”
还没等我说完，我妈保持着她雷厉风行的习惯，直接挂掉了电话。

每次说话说不完，我都特别难受。
顺着狭窄的楼道走上三楼，有一户贴着挽联，门户大开，想来就是老教授的家了，我也没多想，迈步就走了进去。
唐教授家里布置也很简朴，看得出都是些上年头的老家具，但都不是什么值钱的样式，进了大门就是客厅，屋里没开灯，客厅往后有一个小阳台，摆着些长得挺高的花草，遮了不少阳光。大门进去摆着一个小鞋架，搁着些千层底的旧布鞋，客厅不大，摆着一张能折叠的老式圆餐桌，这种桌子可以把四边的圆边向下折进去，桌腿就是交叉的两个铁框，整个餐桌可以折起来靠在墙上那种。餐桌另一边，褪了漆的柜子上摆着一个大屁股的电视，支棱着一根缠满胶带的天线，屏幕侧面还有一堆我都不知道怎么操作的旋钮和按钮，余下的陈设也都简单朴素，旁边几个房间门上挂着旧门帘，说是门帘，就是用粗布条拼凑的帘子罢了，布料用的久了，有些卷边，影绰绰能看到房间内的轮廓，一个是厨房，另一个很昏暗，像是书房，还有一个应该是卧室，仅有卫生间是一扇漆都卷起来的黄色木门半掩着，整个房子目测估计不超过七十平米。
看了一圈，我不由纳闷，人呢？？？这下面灵堂人挤人的，家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而且打从我一进大门，外面嘈杂的声音就仿佛消失了一般，整个房间里又暗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