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人偶之心(12)

一时间从未感觉到的痛苦席卷全身，让她发出凄厉的惨叫。
“别以为这样就能杀得了我！”
可不一会儿功夫，愤怒的她仿佛积攒全身气力吼叫出来，紧接着她居然愣是用手将长矛拔出，然而就在这时候，她发现双手竟然也开始不自觉抽动起来。
“你忘了吗，你这具躯体也是由你的贪婪所支配的，现在它们同样获得了自由。”
“你说什么？”
她怒目圆瞪道，这才感觉全身都快要被一股莫名力量给撕得粉碎。此刻挣扎出的双手不仅没救她，还反过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甚至很是用力地想要彻底拧下她的头颅。
“你算什么，你不过是个失败品，现在却想打败我们，你就那么想拯救这些人吗？你这狡猾的小人，以为靠这种方式就能洗刷你犯下的罪过吗？”
面对她歇斯底里的大叫，木偶师突然停下脚步，偏过脸去，表情中的愤怒和仇恨淡化了许多，于是脸上显露出一种难得的空虚神情。
“对，我是父亲一生最失败的作品，我从来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疏远我，反倒醉心于创造出你们这七只恶魔，我以为自己被抛弃了，所以憎恨他，这便是我的罪。到头来，父亲只不过是在想办法让我变成一个完整的人，他在不断尝试着从人类七宗原罪中寻找帮我的方法，尽管一次次的失败，尽管耗尽生命也全然不顾。”

“你说什么，我们是你的……”
“我无意成为人，更无意拯救谁，但父亲最终留给我的‘心’让我得以存活，所以我必须继续活下去，直至将你们全部都从这世上抹消掉为止。”
“匹诺曹！”
她大叫着还是不肯死心，不料蓝色眼中现出另外一个摇曳的身影。只见那个被摔在地上的公主木偶居然也爬了起来，虽然一瘸一拐但还是坚持着从卫兵身边挤过去，一步一步很是辛苦地朝她走来。
“公主？连你也要杀了我吗？”
此时此刻，四肢身躯已经被扭曲得不成人样的玛门瞪着她，张口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
怎料冰冷的公主木偶伸出来的双臂将她紧紧抱住，那样子就像在保护她不被任何人伤害似的。
“公主？”
“爱丽……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吗？”
玛门瞪大的双眼里映照出公主曾经的模样，然而此时变成木偶的她眼眶里却滚动着热泪。
“是我害了你，我知道你的贪婪完全是为了完成你我儿时的约定，为了能以一个人的样子永远陪在我身边。所以你才会不断去索取，所以你才会犯错……”
“公主……”
一瞬间，玛门放弃了抵抗，那神情像极一个受伤委屈的孩子，她依偎在公主怀中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