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短暂的梦与飞机与坠落(2)

有时候就是这样，少年想，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从何而来，要到哪去，但是他正在和少女待在一起，满足就是这样容易。
“所以，感觉如何？”他听见自己问出平平无奇的问题。“非常无聊，不过你很开心的样子，那就随便你吧”少女放下手机，向他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哈欠。
“我真的非常高兴，能够这样和你待在一起，我想这种感觉就是爱情吧？你呢？”他提问的模样就像是孩子试着触碰星辰那般，小心而真挚，你能在他眼里看见自己是多么耀眼。
“很有可能，但是如果你对我是爱，那么，是哪种呢？是我们一起坠落向地狱的激情，一起去准备火锅的平淡？还是？”少女轻轻咳嗽一声，她不是非常理解对方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含情脉脉。
是哪一种呢？少年非常困扰，他其实连人生三大问题都回答不了。但是，他想和对方谈谈坠落“那一日，我不记得的日子，我的心向名为爱的海坠落了”他轻声说道。
没有什么征兆，他突然想起少女的笑。那是一个阴雨连连的，令人焦躁不安的日子。他喝着治病的茶，看少女准备两人共同的行李，他们逃亡路上的行李。天色灰蒙，他久久注视着少女那双璀璨的眼睛，直到对方收拾好一切，直到对方拍拍身上的灰，然后用包含着温暖的，比母亲都要温柔的声音向他表达关怀“来，抓着我的手，我一定会保护你，我承诺。”，然后比任何事物都要珍贵的白净的手伸向了他。少年知道，那一天，他明明在重病中，明明才呕吐完，才从噩梦中醒来，但是没有丝毫犹豫，他坚定地握住了少女的手，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心那般用力。

虽然非常非常不安，敌人什么时候都可能到来，然后杀害保护着他的少女，让他的心彻底碎掉，但是那一天他的心境，和现在是如此相似啊。对自己的定位不再明确，对自己的过往感到迷茫，对自己的将来感到困扰，但是少女就在他身边，他活着的念想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所以那一天他清楚的听见自己那越发躁动的心跳，那是爱的强有力的证明。
“你知道的，爱神丘比特会射出爱之箭，但是你不知道，那些被爱之箭命中的心，本来是在人世间自由飞翔的，虽然现实苦难无数，但是心却仍然在飞行，至少我的心如此，然后那一天，你的伟大的爱射中了我，于是我堕落了，心无法再飞翔了，至少，当我没有你在身边的时候，每一步都是那样沉重，令人不适。”
“语言水准多少有点低，举出的例子也很奇怪，虽然我是能懂啦”少女挠头，可惜她确实对少年毫无想法，她爱的是可人的妹子啊。
良久的沉默。
终于还是少年先开口打破稍稍有点尴尬的氛围“你遭遇过几次坠落？像是从过山车上面掉下来啦，从飞船上面掉下来啦，从飞机上，从高山上掉下来啦这种。”他问了个过于愚蠢的问题，这种问题真的不会让氛围变得更难受吗？所以开完口后少年只能无奈地捂住眼睛，实在是太丢脸了，居然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还有真的现在是在梦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