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事】隐忍(2)

夕年从地上爬起时才发现，桌子倒下的时候大概撞到了自己的腿，左边的膝盖有点使不上劲，试了几次才站起来。她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把女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从厨房找来了簸箕，把碎掉的碗、碟、玻璃瓶一片一片的捡到里面。夕年记得电视里出现这种场景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人在旁边说，小心一点，别让碎片划破了手。于是，夕年小心翼翼的捡，果然都没被划到。碎片捡完后，拿来了扫帚，先把三只毛蟹捡了起来，放进厨房的水池，用水冲一下应该还能吃，它们只是壳脏了，肉还是好的。然后把毛豆、番茄、蛋花、紫菜们一一扫进簸箕里面，连同刚才的碎片，一起拿去门口的大垃圾桶丢掉了。地上只剩下一些油渍和汤渍了，夕年找来拖把，熟练的几下就把地拖干净了。
眼前只剩下了一个侧躺着的桌子，这个大东西，夕年实在是搬不动，算了，等明天再说吧，只把倒掉的椅子给扶了起来。
干完这些，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夕年走到女人身边坐下，想问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看着沉默清冷的她，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只陪着一起坐在那里。
夕年放下手中的作业，走到院子里，在女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夕年伸手拉着女人的手，看着她。
女人转头看着夕年，没说话，皱了一下眉头，仿佛在问，“什么？”
“你，想过离婚吗？”这个问题在夕年心里憋了很久，一直想问，一直不敢问，这次也只是试探性的，想知道她的态度。
女人把身子转向夕年，用另一只手覆盖在夕年的手上，看着夕年，
“想过，但也只是想过。”说着，女人伸手帮夕年捋了捋额前的碎头发，接着说，
“他平常的时候挺好的，不是吗？”这句话更像是她在跟自己说。
“但是，我很害怕，很紧张，你不怕吗？”夕年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好像眼泪都要留下来了似的。
“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你怎么办？”女人低头用手在夕年的手上拍了一下，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那我就跟你一起生活啊”夕年无比坚定的看着女人。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夕年“傻孩子，哪有那么简单。”
后来，女人告诉夕年，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双方的长辈都不怎么赞成，是她力排众议，坚决要跟他在一起。
既然当初是自己做的选择，那为自己的选择买单，没有什么不对。况且，事情并没有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