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世间仇情苦，久别莫重逢(11)

普洛维多挥手驱散了面前的烟，再次直视那双黑色的眼睛。
沉默片刻后，他说：“我知道，你觉得龌龊。”
埃里欧斯沉默不语。
普洛维多忽然也自嘲地笑了。
“至少有一句话你说对了，当年享誉盛名的学院‘骑士’一路如闪电般高升，仅用了十年便晋升成最年轻的少将，听起来多么的顺理成章。”
“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和在乎，这一路上，这个骑士经历了多少挣扎，多少彷徨，多少自我厌恶，又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什么人。”
他盯着埃里欧斯右臂与躯干的交接处，看着那些结痂的伤疤，说道：“这么说可能会显得矫情，但有时候我会希望，十年前大闹一场，被驱逐出公司的那个人是我。”

“这么多年以来，我无数次想让自己能够鼓起勇气，直接拿起一把加特林冲进顶层会议室，把子弹送进每一个我看见的人的脑子里。相信我，以他们每个人犯下的罪行来论，一梭子下去对他们刚刚好。”
“但是这之后呢？会有新的一批人进入董事会，不久后手上又会染上同样的鲜血。人类和魔族的战争还是不会停歇，再过一百年？十年？还是明天就会爆发新的热战。核辐射的浓雾将会更加厚实，人类的生存空间会继续被削减。丝吉利娅倒还是会活着，但不再是作为一个人活在病床上，而是被转移到研究室的培养皿里，仅仅作为人类‘圣女’基因的研究母体。而这些，到那时大概率都不会与你我再有任何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