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丹皮】南部小城(6)

“不用。”
“你家在哪？和我一个方向吗……”向晚喋喋不休地问着。
【十四】
向晚被人捂住了眼睛。
“你你你不想听我说话捂我眼睛做什么……”
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指，女孩子身上的花香。
嘴唇被盖住的时候，向晚脑子里面只剩下蜂鸣。
甜腻的，颤抖的，温热的，吻。
“倒数十个数，不准睁开眼睛。”
于是向晚没有睁开眼睛。
【十五】
那天向晚迷迷糊糊地走下那五十八级台阶。
她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数到了六十。
她浑身像一把吉他被冰凉的手指和温热的嘴唇弹奏，恍恍惚惚好像没有回到现世。
清晰的曲调就是那首《南部小城》。
【十六】
向晚再也没有见过乃琳。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笨了，没带钱买凉粉，放烟火又忘记带火机。
糟糕透了。
如果自己不那么笨拙就好了。
【十七】
那条河并不叫“严管河”，向晚是在很久以后，发现枝江每一条河边都有这个牌子，下面还写着“禁止倒垃圾，违者罚款”，才逐渐反应过来，这个只是市政宣传河道管理的牌子。

但没关系。
就像她依照爸爸妈妈叮嘱的，不会告诉陌生人真实姓名，也许河流也曾被这么教育过。
乃琳，应该也一样，不然她怎么会找不到这个人。
【十八】
向晚其实从未蓄意寻找。
就像相遇是意外，走失也是。
那么寻找也应该随心而动。
只是在每个暑假都会沿着长长的河堤走一遭。
后来开始有共享自行车的时候，她也会扫一辆车沿着那条路来回骑行。
河堤早就不是那年夏天那条无人的河堤，被开发成河堤公园，迎来无数游客。
野猫蹲在一块假石头上面看着她，那块石头到夜晚六点会发出声音。
向晚听到里面熟悉的歌曲——
“赞美夏天
女孩摇曳的裙摆
撩动了昨天
荡着的秋千
摇啊摇 摇啊摇
摇啊摇 摇啊摇
我在这里一个人唱这首歌
人们只是微笑 哦 微笑
我在这里一个人唱这首歌
你不会知道 哦 知道”
【十九】
“赞美夏天
女孩摇曳的裙摆”
水蓝色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