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意（一）(2)

“凭阑你来，来娘身边坐。”
“母亲王兄出事了？”
“啊，王家老大，他……啊王旻半月前在战场丧的命。”
王兄死了。陈凭阑慢慢坐在椅上，一动不动。
“匈奴袭关，王旻是副兵守关口，让流矢射中了……。”陈沈氏看了一眼儿子的脸色似乎平静无波似与平时无异，才又接着说：“关到底是守住了。皇恩一会儿也会到王家门前……然而逝者已逝，活者的日子却还要过。”“凭阑省得。”
母子二人皆望着他处，不言。院中池边的杨柳绿芽已抽完，风中摇曳生姿。
凭阑先开口打破沉默：“母亲，过几日清明祠堂儿子上午去，下午便不去了。”
陈沈氏知晓儿子的意思，点点头：“晚上你同你父亲说一声。”
凭阑在望京坡已坐了半个下午，这并非金陵城外的最高处，只因从坡上望去，恰能看到朝阳自皇城后升起，便得了个望京破的名儿，此时梨花漫坡绿白相间一派生机。

“陈兄！”
凭阑回头见是王家小子——王祯。
“陈兄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那年王旻及冠便定了参军的心，他与凭阑在这坡上看日出金陵，晨光满城。
“凭阑，虽说我家中皆盼我入朝为官，但这军中我是去定了的！”
“王兄我想入朝为官。”凭阑正16岁，可也知道自己对大哥的刀枪棍戟毫无兴趣。
王旻笑的肆意，拍着凭阑的左肩，直将凭阑拍得一晃：“正好！你我兄弟二人内谏君上，外驱匈奴，定野安邦！”
少年春风得意尚在昨日，又是一年好春色，千里之外却是折戟残马黄沙沉骨。
凭阑转过身看着王祯，“你大哥——”
王祯打断凭阑：“陈兄，王祯明白。王家余我一个独子，我也剩陈兄一个兄长，今后我便跟着陈兄混！”
来年四月十五，凭阑办了及冠礼。一切便变得与往日不同了，陈太傅陈茂叫住儿子：“凭阑。”一下又想起什么来，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