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带刺的自由(3)

“你们就是这样来的这里吗？”
“对啊，就是这样来这里的，跟大家一样……我记得刚来那会儿，我迷迷糊糊的，但还有点儿意识，你妈妈因为怀孕的关系情况比我危险。我是隔了好久才见到你妈妈的，我被囚禁起来了，每天定时会有人给我送饭，那会儿我真是太年轻了，比你大不了多少。我一心只想见到你妈妈，他们看我不吃不喝的，大概猜到了我的心思，后来我不就跟你妈妈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嘛。”
“那后来呢？”
“后来？哼……后来我发现我完全没办法跟你妈妈生活在一起，哈哈哈……我们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了之后，我和你妈妈经常打架。我俩一打架，这玻璃外边儿就全是人。人越多，我就越烦躁，我俩打得更狠了，每次都是工作人员把我和你妈妈硬拉开的。”
“然后你们就分开住了？”
“后来我们一直都是分开住的，但这里的人每天会定时把我们关在一起。我们的舞台就从草原，搬到了这里。”

“你不别扭吗？我的意思是，你们已经变成了演员了。”
“你还太年轻了，孩子……别扭？我和你妈妈也打架，但我们不会真的被伤害。至于你说的演员，我们的观众不过从过去的同胞，变成了现在的人类而已。打架总是需要观众的，观众是谁有那么重要吗？人类愚蠢，我们就不愚蠢吗？”
“你真的从来没想过出去吗？”
“想过，我也年轻过。但现在不想了，你妈妈也走了，我也打不动了，我在这里能吃饱，也能晒太阳。很早之前，我和你妈妈选择抛弃了我们的鹿群，现在我们回去，也只能被鹿群抛弃。”
“可是……”
“可是你还年轻，对吧？我和你妈妈把你们，你们这帮年轻人带到了这里，我们没有权利阻止你们。就像当年我们的父母，没有办法阻止我们离开鹿群一样。你要做什么，你就去做吧，我老了，你妈妈也走了，我没有这么大的力量阻止你了……我要睡午觉了，如果你要走，请不要告诉我。”